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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聲音難得夾著戲謔的意味,蘭若儀這才發現自己竟認錯了人,頃刻間臉頰紅若彤雲:“世子怎麼來了?”
她剛沐浴而出換了一身新衣,長發未乾,從未像這樣麵見彆的男子,就連親生兄長都不曾見過她這番模樣。
慌忙間她想將布巾取回,可桓瑾哪裡肯依?
“彆亂動,我來就好。”
公子言語溫柔卻夾雜著不容辯駁的氣場,蘭若儀看不見,耳畔隻能聽見布巾擦過濕發的細微聲響。
溫熱呼吸落在耳廓,她如坐針氈,就連敞開窗牖吹進來的凜風都無法將她麵上浮現的紅痕消退。
“凜冬已至,小心著涼。”
桓瑾暫且放下布巾將窗戶合攏,去而複返,蘭若儀趕忙問道:“世子,鶯娘可在外麵?這點小事還是讓鶯娘來吧!”
桓瑾沒聽,自顧自繼續攏著濕發,溫聲開口:“你口中的那位鶯娘不是已經將賣身契還了回去?現在她不是奴籍,不知她是否願意繼續跟著你?”
經過他這句話的提醒蘭若儀這才恍然,她向來習慣宋氏的照顧,如今宋氏還未醒來,她自己又無法視物,也沒問過鶯娘是否願意跟著她,至於蘭家的那些護衛據說沒有活口留下,這麼一想,從蘭家帶出來的人也隻有宋氏還在。
一想到這裡心頭五味雜陳,雖說她和蘭家的那些護衛隻是主仆關係,但他們在此丟掉性命她亦愧疚難安,好在世子安排人將他們的屍體收殮,也不算曝屍荒野。
“世子可否幫我寫封信,我想寄給爹娘。”
死者已逝,而那些人還有家眷,於情於理她都應該代表蘭家作出補償。
桓瑾沒有拒絕,蘭若儀說一句他寫一句,等到一封信寫完他再把信中內容重新讀了一遍。
“七娘,還有什麼需要寫的嗎?”
蘭若儀搖首:“不用了。”
她該說的在信中都已寫明,想來爹娘看到這些就會明白。此時此刻她無比慶幸那個時候出現的人是蕭琮,否則她絕對無法從山匪手中逃脫。
“世子,多謝你。”她的答謝真心實意,誠摯熱忱,宛如那顆剔透玲瓏心,澄澈明淨。
“今後你是我夫人,何必言謝?”
桓瑾牽過她的手攏在大掌中,蘭若儀下意識想要掙開又被他緊緊扣住,沐浴過的女郎身上溢散開淡淡的汀蘭芳香,冰肌瑩澈,弱骨纖形,腰肢似楊柳嫋嫋一手便可掌控。
粲若芳華的麵龐不施粉黛細膩如朝霞,素白的雪帕覆在雙眸,雪帕之下修耳隆鼻,翕張的唇比花瓣更動人。
公子的手光澤如溫玉從臉頰緩緩劃過,蜻蜓點水,最後停留在那瓣嫣紅朱唇。
未知的黑暗讓她心亂如麻,“世子,你……”
唇瓣微張,吐出的熱氣被豎起的食指堵住,泛著隱約的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