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門媳(4)(2 / 2)

現在大早上的是沒法洗澡了,等著晚上的吧,顧溪想著,晚上一定得好好地洗一個澡。

簡單挽了個發髻後,顧溪對著銅黃的鏡子左右端詳了遍這張臉。顧溪不知道顧巧梅和她長得像不像,她忘了從前的自己是什麼樣子,隻是看著顧巧梅的臉,心底覺得熟悉。極白皙柔嫩的一張臉,二十七歲了,但也沒什麼皺紋,鼻子小巧高挺,雙眼皮深深的,顯得眼睛又大又亮,臉蛋倒是很小,下巴尖尖,腮上有點肉,整個人看著十分明媚年輕。

這樣的一張臉,說隻有二十出頭也沒人會不信。

顧溪覺著挺高興,沒有女人知道自己長了張漂亮的臉會不高興。她心想著,趙荊山這麼容忍顧巧梅也是有原因的,對著這麼一張如花似玉的臉,就算她再不講理,氣也能消一半。

走出西屋,東屋的門還關著,顧溪聽了聽裡頭的聲音,安安靜靜的,趙荊山應該還沒醒。

顧溪把袖子挽起來,決定先從廚房開始收拾。雖然她飯做得不好,但不好吃就算了,乾淨衛生一定得做到。

趙家進門就是廚房,東西兩側各有一個灶台和一口大鐵鍋。趙荊山和顧巧梅分居已經很久了,兩人一邊一個屋子住著,顧巧梅住西屋,她怕冷,西邊的灶台沒日沒夜總燒著,做飯也從這側做。趙荊山體熱不怕冷,也是為了省點柴火,他除了極嚴寒的三九天,基本是不動東側的灶的。

是以東側的灶台積滿了塵土,西側的灶台積滿了油汙。

怕吵醒趙荊山,顧溪躡手躡腳地乾活。西邊灶台的底下有一個小笸籮筐,裡頭亂七八糟丟了很多抹布,顧溪從這堆抹布裡挑來挑去,實在找不出一個能用的,乾脆到屋裡的衣箱子裡找了件棉布織的舊衣裳,剪下幾塊來當抹布。

先用小掃帚掃掉灰塵,再抓一把皂角粉撒上去,拿著絲瓜瓤子沾上水死命搓兩遍。用清水衝乾淨後,再用棉布仔細地擦乾淨水漬。

顧溪忙忙碌碌地做了小半個時辰,終於把西邊的灶收拾好了,台麵被擦得亮晶晶的,連灶台邊上裝油裝鹽的罐子都閃著水潤潤的光。顧溪滿意笑了笑,她享受這種化淩亂為整潔的成就感。

灶台收拾好了,顧溪順手把廚房裡沒用的東西也清理了一遭,那些積攢了不知道幾個月的破茄子爛土豆,全都被她扔到了屋外頭去。隻是角落裡積灰太多,還有很多小蟲子洞和大老鼠洞,顧溪不敢弄。

她打算著,等過些日子趙荊山腿腳好了讓他來弄吧,男人嘛,遇到這種困難就是得上。

最後一盆臟水潑到門外去,顧溪剛準備關門,聽見東屋的門吱呀一聲打開了。

“你怎麼下地來了?”顧溪驚訝地回頭,裙擺被門縫夾住,她扯了一把,“劉大夫不是說不讓你走動嗎,快回去躺著吧。”

趙荊山怔怔地站在東屋門口,手裡撐著一根粗木棍,他看著煥然一新的廚房,聞著鍋裡散發出來的濃濃白粥味,整個人像是被打傻了一樣。

顧溪被他的樣子逗笑,本想去扶他,但起了壞心思,隻站在一旁看他,裝作若無其事問:“怎麼了?”

“我應該是還沒有睡醒……”

趙荊山咳了一聲,撐著那根木棍拐杖,轉頭慢吞吞地又要回炕上。

顧溪看著他的背影,抿著唇笑,沒說話。

趙荊山走了一半,終於清醒了似的,猛地又回過頭來,盯著顧溪好一會,叫了她聲:“巧梅?”

顧溪也叫了他一聲:“趙荊山。”

“……”趙荊山看著麵前穿了一身鮮嫩的桃粉色,頭發上清清爽爽沒有誇張的頭飾,臉上也沒抹亂七八糟脂粉的小妻子,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

顧溪低低笑了聲,走到趙荊山的麵前去:“你腿不疼了?”

“……疼。”趙荊山很誠實地點點頭。

顧溪問:“那你還不回去躺著?你是全好了,想去乾活,去幫我劈柴了?”

“……”這凶巴巴的語氣讓趙荊山的心定了定。

他實在是不太適應突然變好了的顧巧梅,雖然那樣的顧巧梅他已經期盼了許久。趙荊山的神情詫異而迷惑,他甚至懷疑自己的眼睛和耳朵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或者摔下山的時候撞到了腦子?要不怎麼大白日的就做起了美夢。

但對上顧溪的目光,趙荊山還是聽話地轉了身,再次往炕邊走。

他忘了自己這次出門的目的是想要解手。

“趙荊山。”顧溪又叫了他一聲。

趙荊山吃力地回頭:“嗯?”

“我做飯不好吃,咱們今天還是去李嫂子那裡要點菜吧。” 說著這樣的話,但顧溪麵上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神情?

她想了想,仰著臉繼續道:“你給我拿些錢來,我可不好意思再吃白食了。你給我一兩銀子?不,我要二兩銀子,我還想去集市上一趟呢,我要買點布回來,我沒有衣裳穿了。看你穿得破破爛爛的,要不我給你也做一件?但是我做衣裳也不好看,你嫌不嫌棄?穿不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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