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門媳(11)(1 / 2)

第二天,顧溪早早地起來,和了麵烙紅糖餅。

做了幾次飯後顧溪才知道,她的廚藝天賦還真是不錯,除了頭兩次不習慣這種燒柴火的地鍋,掌握不好火候燒糊了菜,之後就一次比一次做得好了。

烙餅要燒水刷鍋,顧溪存了心要弄出點動靜來,用炊帚把鍋敲得嘩嘩響,盆子也是拿起來再重重放下,直到聽見東屋裡趙荊山醒過來後的歎氣聲,顧溪才抿著唇笑了下。

讓你睡!

昨天晚上趙荊山走了之後,顧溪越想越覺得心裡不是滋味,她好像太便宜趙荊山了。他什麼都沒付出,就端了一盆子花生來,好話都沒說幾句,她就舉手投降了,世上哪有這樣的便宜事。

“大早上的,怎麼又耍脾氣了?”顧溪正想著,趙荊山從東屋出來,無奈地問了聲。

他的腿已經好很多,也沒有剛開始劉大夫說的傷筋動骨那麼嚴重,骨頭一點事都沒有,已經可以慢慢地行走。看這個樣子,不出一個月,趙荊山應該就和正常人沒什麼區彆了,到了冬月裡,說不定還能再次上山去打獵。

顧溪瞟了眼趙荊山高大的身型,他直挺挺站在那,頭頂快挨著門框,屋子就要裝不下他了似的。最開始看見趙荊山的時候,顧溪還有點打怵,但相處這麼長時間下來,顧溪是一點都不怕他了,她知道趙荊山絕對不會對她動手。

“不許嗎?”顧溪揉著麵團反問。

趙荊山自知辯不過她,放棄糾纏這個話題,轉而看向顧溪手裡的東西,驚奇問:“今天是什麼好日子,怎麼吃得這麼好?”

對於農家來說,白麵確實是個稀罕物,除了逢年過節,很少吃。

何況白麵的旁邊還放了一大碗的紅糖。

“今天吃糖餅。”顧溪又指了指葫蘆瓢裡的四個雞蛋,“還有雞蛋湯。”

沒等趙荊山再問為什麼,顧溪停下手裡的動作,憂心忡忡地轉頭:“趙荊山,你說,我要是把祈子接到家裡來吃糖餅,他會不會不願意來啊?”

“給祈子做的?”趙荊山很高興,笑著道,“怎麼會不來呢,他正是饞嘴的時候,知道你給他做餅子吃,怕是要樂得跳起來。”

“還不是你那個妹妹。”顧溪嘟囔著,“那個小潑辣戶。我和祈子本來關係就遠,昨天好不容易緩和一點,還被她截了胡。她要是對著祈子說我幾句壞話,吹上幾句枕邊風,孩子不是又恨我了嗎?我昨天白乾了。”

趙荊山靠在門邊若有所思半晌,皺眉問:“枕邊風這個詞,是這麼用的嗎?”

顧溪還以為他能說出什麼真知灼見,沒成想說了這句,氣得瞪他一眼:“你管我。”

顧溪和好了麵,把麵盆蒙上被子放到炕頭去醒麵。

雞蛋湯不著急做,廚房裡就剩下一些散活。但是顧溪想起趙祈的事,心中泄氣,沒有了繼續乾活的心情,乾脆蹬掉鞋子縮在炕上發呆。

昨天晚上的時候,那孩子紅著眼睛護在她前頭的樣子,刻在了顧溪的心頭似的,怎麼也忘不掉。

顧溪前兩天還信誓旦旦地覺得,她不會真心接受這兩個孩子的,她畢竟不是顧巧梅,這兩個孩子不是她身上真正掉下來的骨血,憑什麼要她接受?但是真的與趙祈接觸過後,顧溪生出了私心,她心想著,這個孩子是真的好。無論是出於一個“母親”該儘的責任,還是隻因為昨天趙祈幫了她那麼多忙,顧溪都想要再見見趙祈,至少給他做頓好吃的,彆讓他心涼。

但是,他會不會聽了趙香柳的話,不肯來了?

顧溪閉著眼,她說不清自己心裡是什麼感覺,隻是糟糟的亂作一團。

趙荊山看她心情不好,也不敢進來打擾,拖著傷腿慢悠悠地收拾廚房的東西,擦了灶台,打開門去倒臟水。

木門吱呀的一聲響,隨後傳進來一聲狗叫,躺在炕上的顧溪忽的睜開了眼睛。

她沒注意趙荊山剛才做了什麼,隻是聽到門響,下意識覺得是不是有人來了,她心跳起來,有些期待地喊了聲:“趙荊山,誰來了?”

趙荊山笑著回:“你希望是誰來了?”

顧溪正處於敏感的時候,聽風就是雨,她咬著唇問:“孩子來了?”

趙荊山悶笑了聲,沒回答她,隻是嘴裡發出“噓兒、噓兒”的哨聲,喊著:“過來,過來。”

顧溪的笑容綻開,她以為真的是趙祈來了,坐起來穿上鞋子就往門外跑,邊喊著:“祈子——”

走出去才發現,趙荊山斜斜靠在正門的門框上,手裡拿著顆昨天吃剩下的花生,手指一點一點地在逗狗。

“……”好似一盆涼水兜頭潑下,顧溪氣得嗓子冒煙,沒理會趙荊山叫她的聲音,扭頭又回了西屋。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