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門媳(10)(1 / 2)

屋子裡沒點燈,就一點朦朧的月色。

顧溪盤著腿坐在炕頭,嘴巴癟著,眼淚一串串地掉在腿上。

她也覺得自己沒出息,這點小事,哭什麼,再說了,趙母對她的成見不是一天兩天了,她早就知道終有一天會爆發這樣的矛盾。但是就算腦子裡明明白白的,眼淚還是忍不住,顧溪的心裡委屈。

可能是這段時間什麼都太順風順水,遇到這麼點小挫折,她就難受得不行了。

負麵的情緒在心中壘成了一座山,顧溪腦子裡胡思亂想著,她怎麼這麼倒黴,接了這麼個爛攤子,她都夠努力了,怎麼還是要被人罵。她真的是不想乾了。什麼顧巧梅,什麼趙荊山,什麼溫暖人生,那個蠢蛋係統就第一天的時候說了幾句話,之後再也沒露過麵,也不知道哪裡去了。顧溪甚至連對現在自己所處的世界都產生了懷疑,她到底還活著嗎,還是眼前的一切其實都是她的一場夢?

“巧梅,巧梅,彆哭了。”趙荊山在外頭輕輕地敲門,“都哭了一刻鐘了。”

顧溪抿著唇,腦袋彆到一邊去,不理他。

他娘欺負她的時候,他乾什麼去了,現在跑出來當老好人,晚了!

“把門打開,聽話,彆鬨脾氣了。”趙荊山的聲音很溫和,“我給你帶了好吃的。”

顧溪屏住呼吸,她豎著耳朵,等趙荊山的下一句話。

又過了一會,趙荊山道:“你還不開門?再不開門,我就走了。”

什麼人啊這是!顧溪也火了,抹一把眼淚吼道:“你愛走不走,誰逼著你來了似的,不要臉!”

外頭果然沒有了聲音。

“……什麼人啊這是。”顧溪本來眼淚已經快沒了,被趙荊山這一刺激,喉嚨又開始發酸,她的腳恨恨地踹了下腳底的被子,又縮回來,兩手抱住膝蓋繼續嗚嗚咽咽地哭。

顧溪現在也不知道自己哭什麼了,也覺得自己矯情得很,但是轉念又一想,她都這麼委屈了,還不讓哭幾聲嗎?

“大騙子,臭男人。”顧溪現在不想著趙母的事了,她開始罵起趙荊山來,“就你這樣的男人,活該沒媳婦,不開門就不能再等等嗎?煩死了。”

“我腿都麻了。”趙荊山忽然開口,無奈的語氣,“還不讓我進嗎?”

顧溪愣了一瞬,她偏頭看向門口的方向,過一會,嘴邊抿出個笑來,很快又收起笑,故意板著臉道:“沒走就好,算你還是個人。”

顧溪披著衣裳下地,趿拉著鞋子給趙荊山開了門。

趙荊山的左手裡端著一盞小油燈,右手裡是一笸籮的花生。

他低頭看見顧溪的樣子,一張巴掌大的嫩白小臉上,眼睛鼻子都哭得通紅,好像櫻桃,肩上鬆鬆垮垮披著件外套,開了門也不肯看他,明擺著慪氣的樣子。

趙荊山忍不住笑了下,端著花生的那隻手腕抬起碰了碰顧溪的額頭:“好了,去把桌子擺上,回炕上坐著去。”

顧溪聞到花生鹹香的味道,鼻子動了動,剛才折騰了這麼一通,她早餓了。

但是明麵上還是不能給趙荊山好臉,她脫了鞋子上炕,把小炕桌移到腿跟前,皺著眉衝趙荊山道:“你說的好吃的,就是這麼盤子破花生?”

“花生不好嗎?”趙荊山不氣也不急,溫聲問,“你吃不吃,我給你剝?”

顧溪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她哼唧了兩聲,不說話了,但眼睛盯著趙荊山的手,看他剝花生。

“怎麼變成這麼小孩子的脾氣了?”趙荊山笑了笑,剝出兩粒來,放在顧溪的手心,“還動不動就哭,趙祥都沒你這麼愛哭。”

趙祥是他們的小兒子,今年三歲,還是個不大點高的小娃娃。

顧溪皺了皺鼻子,心想著趙荊山這個大老粗,給孩子起的是什麼土名字。

“還不是因為你娘,你看她今天乾的什麼事,還有你妹妹,怎麼,還不許我生氣了?”顧溪揚著下巴反駁,“你可真是偏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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