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荊山失笑:“我偏心眼?”
顧溪白了他一眼,把花生放進嘴裡,也覺得心虛。
趙荊山確實是偏心眼,隻是他所有心眼都偏給了這個小家,這麼多年以來,最委屈的應該是趙母。顧溪現在消了氣,也想明白了,她今天被趙母鬨了一場,就覺得受不了了,那過去的這麼多年呢,顧巧梅日日鬨著,趙母的心情又該誰去安慰?她既然來到了這裡,變成了顧巧梅,享受了顧巧梅這個身份帶來的許多好處,就也應該接受這些負累。
還是那句話,日久天長的,她不急於一時。
趙荊山無聲觀察著顧溪的表情,看她不像是剛開始那樣氣鼓鼓的了,隻是專注地吃花生,心中放心許多。他的小妻子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雖然和從前比大相徑庭,但是說實在的,趙荊山更喜歡現在的她。一顰一笑俱是生氣,連哭也是可愛的,讓人忍不住想要哄著。
趙荊山醞釀片刻,開口道:“今天的事——”
“今天的事——”顧溪同時開口,她詫異地看著趙荊山的眼睛,哢嚓一聲咬了下花生殼,“我先說。”
趙荊山笑著“嗯”了聲:“你先說。”
“今天的事,過去就過去吧,我總不能和長輩置氣,況且以前確實是我做的不對,我不怪她了。”顧溪說到這,聲音大了些,“但是你妹妹,你妹妹太過分了!趙荊山,你以後最好好好地管管趙香柳,要是以後她再像今天這樣,我就替你教訓教訓她,我讓她長個記性!”
“知道了,以後再沒有這樣的事了。”趙荊山道,“我保證。”
顧溪看著趙荊山真摯的眼睛,心中最後的一絲火兒也沒了,她心想著,其實趙荊山今天的表現是不錯的。
他從始至終都在他娘和趙香柳的麵前護著她,事後還知道來拿著零食哄她,對於一個古代男人來說,算是孺子可教。
顧溪的心情好了,語氣也平緩了許多,咬著花生問:“你剛才想說什麼來著?說吧。”
趙荊山慢慢道:“今天的事,確實是委屈你了,我心裡很過意不去。”
顧溪點點頭:“然後呢?”
“我思來想去,覺得應該補償你。”
顧溪笑了下:“那你準備了什麼東西?”
趙荊山指了指她手指間:“你不是正吃著呢?”
顧溪愣了下:“我吃什麼?”
“花生啊。”趙荊山道,“我為你煮了一盆子的鹹水花生……”
顧溪氣壞了,把手裡的花生殼子丟在趙荊山的身上:“你就準備了這個?這也叫補償?”
趙荊山被她嚇了一跳,過半晌,悶聲悶氣地反問:“你不是吃得挺高興的嗎。”
“出去,出去。”顧溪把花生笸籮塞進趙荊山的懷裡,“帶著你的花生出去!”
“……”趙荊山不知道顧溪為什麼生氣,他以為顧溪或許隻是困了,便從善如流地站了起來,“那我也回去睡了。”
顧溪瞪著眼睛看他。
趙荊山收拾好桌子,抱著笸籮慢慢地走出門,走之前還不忘給她吹了燈,低聲囑咐了句:“好好休息。”
不一會,東屋傳來關門的聲音。
一片黑暗裡,顧溪氣著氣著,忍不住又笑起來。
“真是個木頭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