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三點。
岑夏被那群瘋子扔了出來,無人的街道隻有她一人緩緩走著,零散出租車載著夜歸的人匆忙疾馳,她卻永遠都不想回到那個地方。
伸手攏起淩亂的發絲,白皙的手臂上赫然一個水泡。
隻是淡漠地掃了一眼,不知剛才誰用煙頭燙的,身上的傷痕,預示著剛才屈辱的惡夢。
那些人沒碰她,讓她有些慶幸又逃過一劫,但除了那些肮臟事,能施展在她身上的折磨一樣也沒少。
木訥的走了很遠,她才敢摘下那令人惡心的麵具,緊緊地捏住不敢隨意丟棄。
回去後池謹言會欣賞他送來的禮物會有什麼樣的作品展現。
夏日的夜,乾燥的暖風吹來,可她依舊覺得冷。
摸著手腕上那條紅繩,裹緊她的舊外套,裡麵裝著‘回家’的路費,還有一個舊手機,除了池謹言的電話能接什麼用都沒有,當然還有一個作用……讓那個人能知道她的行動軌跡。
孤獨的身形,漸漸隱入暗夜,漆黑的街道,路燈早已熄滅,如同她的人生一樣。
她想,她的罪什麼時候才能贖完……
岑夏走了很遠才敢打車回彆墅,很怕被人發現,那是她為自己保留的最後一點尊嚴。
回家以後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清理乾淨,滿身的酒漬和煙灰令她作嘔。
她住的地方有兩個,一個是樓上池謹言的房間,準確地說是他的隔壁,那裡麵有一張大床,如果家裡來客,她就搬上去。
其實……連二樓她都沒機會去過。
而還有一個,是池謹言給她‘特意’單獨準備的房間。
在一樓的回廊的最角落,隔壁是下人的衛生間。
這裡與彆墅相比顯得格格不入,屋裡常年潮濕,沒有窗戶也不會有陽光。
唯一一個透氣的地方就是牆角離地半米的位置,有一個成年男人的手掌那麼大的方形孔洞,上麵沒有玻璃。
牆外是後院,養了幾隻大狗,偶爾還往裡探著鼻子。即便每天收拾還是有陣陣氣味飄進。
岑夏隻能找些東西墊著那個洞。
池謹言不會來她這裡,他嫌臟,能給她一席之地已經是恩賜。
她努力打掃著,讓自己住得舒適些。
夏天的蚊子與冬日的冷風陪伴她,加上牆外的狗吠,真是好不熱鬨。
曾是高高在上的岑家千金,卻偏偏跌入淤泥。
隻因她的衝動相嫁,害死了那個女孩兒。
換好粗糙的灰麻色長袖衣褲,走到床邊躺下,單薄的床褥和快要散架的木床,讓她不敢翻身,輕微的搖擺都可能讓這個木床垮掉。
池謹言真是大費苦心地找來這麼破舊的物件。
好在這屋裡沒有老鼠,也許牆外那幾隻狗狗的功勞。
三年了,自己就是這樣度日的。
想著過往眼淚止不住地掉下來,隻有在這小屋內她才能卸下偽裝,儘情釋放情緒,眼角的淚還未乾,她就沉沉地睡去。
又餓又累,也是這樣她每次都能瞬間進入夢境,是池謹言讓她不再矯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