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直撓了撓耳朵,一度以為那細弱的喊聲是自己的錯覺,直到快要穿過一條街道,那聲音逐漸清晰,確實是他的名字。
聲音是從二樓蕩過來的,他抬起頭,看見了兩道熟悉的身影,再仰麵細看,不正是白謹和左安禮麼?
哪怕他們將近六年未見,但麵容卻是依稀可辨從前的模樣,白謹這個小哥兒越來越精致俊秀,左安禮的容貌也愈發清雋俊美,二人結合竟是天造地設。
他回以一個俊朗陽光的燦爛笑容,“白謹,左安禮,好久不見。”
楚天直現在生得高頭大馬,眉目鋒利硬朗,曬成了小麥色,看著就很凶。可他這麼一笑,就如鋼鐵化為繞指柔,誰見了都要小心肝撲通撲通亂跳。
街邊傳來一陣騷動,香帕、荷包鋪天蓋地朝著楚天直湧來,他快要被女郎哥兒們的熱情給淹沒了。
原本友人重聚是多麼感人肺腑的一幕,白謹甚至還因此紅了眼眶,可看到下麵楚天直躲閃不及的模樣,他沒忍住笑出了聲。
煽情動人的氛圍立刻消散,剩下的都是楚天直不適應這樣的突發狀況,抱頭亂竄的好笑情景。
因著皇帝給他們辦了慶功宴,為眾將士接風洗塵。他還得去驛站沐浴洗漱,脫下戎裝換上寬袖長袍,還不能跟白謹他們敘舊。
白謹也知道這事,這次拉著左安禮過來,就是想要看看太久未見的朋友,看一眼人有沒有缺胳膊少腿,見對方一切安好他就放心了。
左安禮吃味地彈了彈他的額頭,“就這麼在意他麼?”
白謹尋思著這醋你怎麼也吃呀,撒嬌般晃悠著左安禮的手臂:“他是我們的朋友嘛,再說了,這隻是普通的關心,我真正在意的還是安禮呀。”
左安禮刮了刮他的鼻子:“油嘴滑舌。”
從小就這樣,靠著那張小甜嘴把尚還年幼的他騙到了手,現在也無法脫身。
也一輩子都脫不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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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月草木生長,春意盎然,就連那一聲聲的鳥鳴都顯得格外清脆悅耳,聽得人神清氣爽。
白謹小莊園和院子早就建好了,張氏目前就住在他們自己的小院裡。
因著自己兒子的婚事將近,娘家那邊肯定是要通知的。
張氏的父母年邁,已經受不住路途的奔波了,來的隻有大舅和二舅兩家人,就是過來送親,撐門麵。
白謹第二日就邀請幾個熟悉的三五好友一起去他的小莊子,太久沒見麵了,就稍微聚一聚。
連老天都給他們麵子,出行當日惠風和暢,風清氣朗。
來的人除了白謹左安禮這一對未婚夫夫,就是楚天直、關原,左二郎在家學得頭昏腦漲,好不容易找到出來透口氣的機會,死活都要跟著他們一起。
他更是抓著兄長不放手,白謹沒辦法,想了想覺得人多也挺熱鬨的,就把他給捎上了。
他們還象征性地邀請了一下太子,本來以為對方日理萬機、公務繁重,應該不會理會他們,沒想到對方還是很賞臉地來了。
他身邊還帶著上次也帶在一起的那位“小男孩”,見到人那麼多,羞怯地躲在太子身後,卻仍然好奇地盯著小莊子細瞧。
其他人默契地沒問對方的身份,也就左二郎還念叨著要為公主保密,哪怕是父兄來問也絕對不出賣她!
也是左夫人不知道他小小年紀胳膊肘就往外拐,否則非得哭笑不得才是。
小莊園山清水秀,風景宜人。佃戶們辛勤地在地裡勞作,母雞在地裡刨食,農家的小孩們正撒丫子跑得歡快。
其樂融融,怡然自得。
一群難得一見的公子哥們自然要好好瞧瞧,不過白謹和左安禮卻是對田園安寧習以為常了,他們從前就有自己的官田耕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