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傾國傾城亡國公主(1 / 2)

那些個朝臣突地生起了兔死狐悲的悲鳴,想及大延打破西夏皇城那日夏西瓊義無反顧地走向登高台,如今雖被救了下倆卻是要去大延忍辱負重,堂堂西夏與大延的和平竟需要靠公主這般弱女子來維係,他們心神動蕩眼角不禁有些濕潤。

前頭的幾個一品大臣對著夏西瓊真心實意跪拜了下去,“大延路途遙遠,公主千金之軀多多保重!”

隨即滿堂朝臣皆是跪了下來,齊聲道:“公主深明大義,臣等皆銘記於心。”

他們本不必行此大禮,如此心悅誠服不過是因為,他們打心底眼兒敬佩這位忠烈溫婉的和安公主。

夏西瓊掃了滿地跪拜的大臣,溫聲道:“眾卿家快快請起,西瓊在此多謝各位送行。”

殿上的小皇帝也不禁被這氛圍感染,卻是礙於自己身份,輕輕哽咽了下方又趕忙忍住,“聽說大延氣候與西夏地極為不同,堂姐必定要多多保重著自己的身體。”

夏西瓊不由有些莞爾,“皇上可是九五之尊,今後可要緊守著規矩,謹言慎行,好好地管理西夏。”

“堂姐,朕省得。”小皇帝紅著眼睛道。

夏西瓊轉身向滿殿朝臣微微附身,“還望各卿家今後必定好生輔佐皇帝,共創太平盛世。”

滿地朝臣皆是又跪拜了下去,沉聲道:“公主之言,臣必定謹記在心!”

這般離彆時刻,夏西瓊也忍不住淚濕睫翼,李承祈瞧見了不由伸出手將她的手握在手心中。

她的肌膚滑軟,他觸及便不再想離開。

感受到李承祈的相握,夏西瓊手微微顫了下隨即想抽手離開,卻是被他緊緊桎梏著她分毫動彈不得。

她咬了咬唇眼眶微紅,隨即不再掙紮。

這一切皆是落在程越眼中,他神情哀痛就這般站在那兒,目送著李承祈帶著夏西瓊走出殿門。

大延的車隊一路慢悠悠地從西夏行往大延,因著李承祈想討夏西瓊的歡心,一路上停了數次隻為給她多多瞧瞧西夏彆處的風土人情。

她卻是一直不溫不火的態度,李承祈卻也是不惱更是對她多加上心。

馬車行了半個月,總算踏進大延的邊境。

當晚李承祈特地為她準備了許多大延的小菜,他撿了塊龍井竹蓀輕輕放進她的碗中,“西瓊,嘗嘗這個可合你的口味。”

夏西瓊卻是一反冷淡的態度,拿起筷子嘗了下輕柔地道:“好吃。”

甚至還憋出了笑容以對。

李承祈察覺到她的反常,卻並未在意隻當她心口的冰終於融化,暫時對自己放下了芥蒂。

夏西瓊嘗了幾口桌上的菜品,也像他一般撿了塊熗玉龍片放進他的碗中,“殿下,這個倒是好吃的緊。”

李承祈頗有些受寵若驚,心底怡悅慢慢蕩至全身。

隻可惜好景不長,李承祈注意到她的目光,一直無意地瞥向在方才將酒壺拿去溫熱的丫鬟身上。

他順著夏西瓊的視線看去,丫鬟是他從大延帶來的,自然無需懷疑。

隨即他將視線停留在丫鬟手中的酒壺中,不留痕跡地瞥了眼方將眸光收回。

感受到夏西瓊的反常,再想及昨日探查到的事,他神情微微一凝。

隻見她笑吟吟地從丫鬟手中接過酒壺,略帶殷勤地為李承祈斟了杯酒,“夜間邊境寒涼,殿下喝杯酒暖暖胃。”

她的手微微抖著,杯中的液體晃動蕩起一絲漣漪。

李承祈微抿了唇間,心不知不覺沉了下去。

明知杯裡的是什麼,他卻還是伸手接過酒杯。

李承祈心中苦笑,她的演技實在不好,一雙美目寫滿了緊張,要騙他也該再高明些,

酒杯與他的手毫厘之差時,夏西瓊突然將手縮了回去,神情複雜卻還是勉強笑著,“妾身真是糊塗,殿下還未吃幾口菜,空腹喝酒對身體不好。”

她將酒杯放在桌上,轉而又給李承祈撿了滿滿一盤菜。

李承祈目光停留在她嬌俏的麵上,她帶著自己都未曾發現的慌張。

他沉默地吃起菜來。

兩人皆是心事重重,很長一段時間都是相顧無言。

“秋兒,現在是什麼時候了?”夏西瓊輕聲問道。

“回公主,已是辰時五刻了。”秋兒在一旁恭恭敬敬地回答道。

李承祈的餘光一直放在她的身上,隻見她聞言手冷不丁地微微一顫,隨即又像是努力做出了決定一般,從桌上拿起酒杯遞給他。

他的指尖觸及她的,她迅速將指尖縮了回去,轉而拿起茶杯端了起來,“妾身酒量不好,隻能以茶敬酒。”

李承祈有些悵然若失地握緊了酒杯,心中暗痛。

她終究還是放不下對自己的恨,要親手殺了他。

感受到她期盼的視線膠著在自己手上,李承祈慢慢將酒杯靠近自己的唇。

他動作極慢,隻因心中還隱隱帶著僥幸,或許她心中對自己也有半分情誼。

可是直到酒杯與唇瓣相觸碰,她都未有要阻止的意思。

他的心跌至穀底漸漸冰封起來,隨即眸光放冷,她竟對自己如此絕情。

他又何必再對她寬容以待。

卻在千鈞一發之際,夏西瓊猛地將他手中的酒杯推至地上。

她落魄地站起身,淚珠兒顆顆墜落。

夏西瓊怔愣地看著李承祈,“……為、為什麼?”

她往後退著,被後方的椅子一絆,生生坐在了酒杯的碎片上。

殷紅的血在雲青綢緞上暈染成一朵豔麗的紅花,李承祈趕忙將她從地上抱了起來。

她在他懷中小聲抽泣著,“李承祈,你亡了我的國還殺了我父兄,我、我……明明這般恨你,為、為什麼我還是無法狠下心殺了你!”

不知怎地李承祈心底的冰突地碎了,被汩汩暖意包融著,漸漸化成春水。

他心中生起雀喜,她心中也是在意他的。

李承祈卷開她的褲腿,看著她白皙的小腿間儘是被碎片紮破的小血痕,他忙抬起頭沉聲道:“把太醫喚來!”

夏西瓊將他推開,美眸中含著未掉落的淚,她微蹙著秀氣的眉冷聲道:“李承祈,你知不知道,剛剛那杯酒中含有劇毒,你若是喝下了必定七竅流血活不到三刻!”

李承祈凝著眉輕輕為她將腿上的碎片□□,低聲道:“我知道。”

夏西瓊拽住他衣袖的手失了力氣,頹然地鬆了下來,“為什麼?為什麼不怪我?”

她癱倒在他懷中,眼淚將他的衣襟氤濕,“你、為什麼……對我如此之好……”

門被輕輕敲響,進來的卻是神情沉重的蔣英。

他忍不住眸光在夏西瓊身上停留了一刻,隨即揖手道:“果然如太子所料,心懷不軌之人利用了此時機行刺,為首的人已拿下,末將識得那人是西夏的程越將軍。”

太子將大批人馬留在了西夏邊境長期駐守,此刻大延的前來接應的軍隊還未來,程越便是看準了這個時機下手。

感受到懷中佳人嬌軀微微一顫,李承祈心下一緊,環著她的手臂加大了力度。

蔣英神情有些複雜,“不過,末將在他身上搜到了瑢王的親筆書信。”

太醫匆匆忙忙趕來,李承祈鬆開夏西瓊柔聲道:“我去去就來。”

待太醫診治好,李承祈都未曾回來。

夏西瓊便屏退了眾人,很不滿地掃了了眼包紮的嚴嚴實實的傷口。

她微蹙了下眉,“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大大小小的傷屢見不鮮,他的好感多少了?”

係統查看了下,隨即欣喜地道。

夏西瓊:……

她伸出手撫了撫額,“沒出息,把你話語中的驚喜給我收起來!”

夏西瓊喝了瓶商城的止痛藥,埋怨道:受了這麼多傷好感才長這麼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