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傾國傾城亡國公主(2 / 2)

係統一麵感慨一麵奉承道。

“李承祈昨日便發現送親隊中的端倪,程越這場刺殺注定會失敗。”夏西瓊倚靠在攀枝紋軟墊上淡淡道,“更何況李承祈可是我選定的攻略目標,我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動他。”

“為什麼要答應程越是嗎?”夏西瓊打斷他的話,將話茬接來。

她唇邊隱隱帶著笑意,“當然是活的契機,不用白不用。我和他不過是互相利用的關係,犯不著為他搭上我的大計。”

夏西瓊美眸微眯,“你以為他來找我是為了什麼民族大義嗎?狗屁,他的父親兄弟皆被李承祈親手所殺,此次分明是為了荀私仇,他若真的為了大義,為何又要將西夏拉回生靈塗炭的境地。他甩鍋給瑢王的計劃若是失策,苦的隻有西夏的百姓和他的炎武軍。他這般沒良心,分明是要拉著我送死。”

她頓了頓又道:“所以我答應他,一則是為了拉攏,二則是為了刺激他,狠狠地紮他的心,三則便是……”

前一刻她還在有理有據地分析,隨即夏西瓊紅唇翹起,眸光裡春色爛漫,“要找個原諒他的由頭,之後便可以獻身了。”

她神情變得若有所思起來,“李承祈常年征戰,身材應該不錯,不知道床上的表現如何……”

李承祈打開刑房的門,抬眼便瞧見程越被五花大綁地綁於鐵柱上。

見著李承祈起進來程越渾身一顫,看來夏西瓊並未能成功得手,他不禁有些擔憂起她現在的狀況。

隻是他自己都自顧不暇,又如何能保她。

他抬起頭隱去眼底的恨意,隻沉聲道:“李承祈,一切都是我設計的,夏西瓊是為我所迫才對你下手,一切罪責都由我承擔,你要殺要剮便快些!”

果然是他。

李承祈想及夏西瓊與程越的深情對望,心上被煩躁堵塞上,吩咐一旁的將士將他嘴堵上方隨意地把瑢王書信拿起來翻閱。

李承祈眸光放冷,瑢王是他的皇叔李瑢曄,父皇臥病在床月餘,朝野中大部分的權都落於了李瑢曄手中。

如今他得了功績,李瑢曄便不得不把實權歸還給他。

李承祈料想過李瑢曄會動手,卻是不曾料到他竟借著西夏程越的手。

他蹙著眉頭檢查著瑢王書信,字跡是真的,印跡也是真的。

李瑢曄的手竟伸得如此之長,不過看來程越也並不是真心實意要為他賣命,不然也不會把這關鍵證據隨身攜帶,他分明是想故意讓自己知曉是李瑢曄欲對自己動手,以掩飾自己的真實目的。

李承祈淡淡幾眼便有了決斷,用著程越剛好能聽到的聲音吩咐手下道:“將消息程越被生擒的消息散給李瑢曄。”

隨即他看向程越,眼神意味不明,“你為李瑢曄賣命,不知道他對你又存著幾分真心?結果大概這幾日便能知曉,孤拭目以待。”

程越咬牙看著李承祈,他此舉分明是設下的借刀殺人,故意通知李瑢曄讓其派人來殺人滅口。

這叔侄倆係屬連枝,連這借刀殺人之計都出的極為相似。

父親兄長死於李承祈的鐵馬下的當晚,李瑢曄就派人拿著親筆書信與他聯係,許以功名利祿作酬再以兵馬相助,要他在李承祈入大延境內當晚,將李承祈就地斬殺。

程越並不稀罕李瑢曄口中的功名利祿,他隻想為父親和兄長報仇雪恨。

他自是也知曉李瑢曄為何選擇他,當然是想借由他荀私仇的由頭,在這場刺殺裡把自己撇的乾乾淨淨。

這李氏叔侄沒一個好東西,李瑢曄雖並未親手殺害父兄也未親自出征,但這場對西夏的征戰他也是推波助瀾的。

程越怎會真心實意為他賣命,使了個心眼將書信調換,並在李瑢曄親信麵前親自燒掉“親筆書信”,刺殺前甚至特意將書信放進胸口。

如今李承祈繞了這麼多彎來殺他,分明是嫌這親筆書信和自己的證言還不足以在皇帝麵前證明李瑢曄才是罪魁禍首,還要對李瑢曄派來的殺手設下天羅地網,一同抓了扔到皇帝麵前證明李瑢曄謀害皇子的罪謀。

可誰知,李承祈未等來李瑢曄派來的殺手,卻是等來了夏西瓊。

夏西瓊身穿丫鬟的服飾,蒙著一層月牙色麵紗拎著食盒婷婷嫋嫋地從遠處走了過來。

她衝著守門的將士微微一福身,柔聲道:“主子命奴婢來送吃食。”

那將士翻看著食盒裡的東西,確定沒有異物。

不耐煩地道:“一個時辰不是剛送過嗎?”

夏西瓊不慌不忙地從懷中掏出了個小令牌,淡聲道:“主子的命令豈是我們奴婢能猜的透的。”

她說的含糊,那將士又不知這事件的根底,當即便以為她是太子殿下派來殺人滅口的。

麵前的女子氣質非凡,又有太子的令牌,想必定是在太子跟前說得上話的人物。

那將士忙側身避開擠出笑容,“小的不知,怠慢姑娘了。”

夏西瓊點了點頭,拎著食盒就準備進去。

“姑娘為何蒙著麵?”她手還未觸及門,身後的將士疑心又起。

夏西瓊冷著聲音道:“這不是你小小的一個守門將士該知曉的事情。”

那將士重新攔在了她的麵前,“無法確認姑娘身份,恕小的無法讓姑娘進入。”

他注視著眼前的夏西瓊,隻覺得她那露出的眸子美輪美奐,眼底像是蕩漾的湖水,五光徘徊,十色陸離。

那眸子莫名有著蠱惑人心的魅力,他心驚之餘忙移開了視線。

“既然你如此不怕死,那我便給你看看。”

那將士被夏西瓊的話語吸引過去視線,隻見她纖手解開了麵紗的一角,他從那縫隙看到那玉白的肌膚上明晃晃足有三寸的血色傷痕。

很明顯是新晉的傷口,還帶著血意未曾愈合。

夏西瓊快速將麵紗戴上,聲音如三月的湖底,寒中帶冷,“我乃是太子殿下的魅衛,如今傷了容貌成了棄子,隻好做做這些清理善後的勾當。如今你什麼都知曉了,可滿意了?”

那將士隱隱知曉太子殿下的魅衛,皆都是如花似玉的大美人以供籠絡權貴。

光瞧那瑩白似玉的肌膚和勾人心魄的眼眸就知曉麵前的女子容貌不俗,又有太子禦賜的令牌,想來容貌傷之前必定是太子麵前的紅人。

隻是可惜了現如今容貌有所損害,籠絡權貴是做不了了,隻能被派來做這殺人滅口的晦氣事,當真是可憐得緊。

那將士打消了疑慮,忙是又哈腰又賠笑的賠罪。

夏西瓊則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低聲吩咐道:“我未出來前,千萬彆進來誤了我的事。”

伴隨著那將士連聲的是,夏西瓊將門合上,又不放心地插上了門栓。

“……你是李瑢曄派來殺人滅口的?”程越見著一個窈窕身影拎著食盒進來,聲音帶著沙啞地開口問道。

隻見那窈窕身影忙將食盒扔到地上,轉過身來竟是夏西瓊。

她美眸噙著淚上前為程越打開繩索,顫抖著聲音道:“將軍,是我來救你了,你快走。”

程越抓住她的手,有些緊張地道:“李承祈沒把公主怎麼樣吧?”

夏西瓊搖了下首,低聲道:“我是西夏的和親人選,他縱使對我再不滿,也不會把我怎麼樣。”

“公主為什麼蒙著麵紗?”

夏西瓊身體一顫,美眸有些閃躲,“我、我隻是有些水土不服……”

程越卻是不信,伸手輕輕撩起了她的麵紗,見到她臉上的傷痕,他怒火中燒咬著牙道:“李承祈竟然如此對公主!”

夏西瓊沒有解釋直接忙將麵紗又蓋了起來,隻是急聲道:“將軍,我是背著李承祈的,你快走吧,再不走可就來不及了。”

程越眸光堅定,“我要帶公主你一起走。”

夏西瓊美眸黯淡了下,有些落寞道:“我不能走,如今刺殺失敗,李承祈已是對西夏有所不滿。若是我再逃跑,西夏恐怕又難免於戰火。”

“公主若是在李承祈身邊,他不會放過你的!”程越沉聲道。

“不,他看在我是和親公主至少還會留我一命。將軍不必多言,您快走吧!再走便是來不及了。”夏西瓊將他攙扶起來。

隨即又匆匆忙忙地從食盒底層翻出地圖塞給了他,“這地圖乃是李承祈在西夏邊境的布軍圖,將軍必定要好生保管。”

夏西瓊有些哽咽,目光在他麵上流連,“將軍是人中龍鳳,有朝一日必定一飛衝天,若是一朝得勢,可千萬不要忘了西瓊還在大延受苦受難!西瓊雖迫不得已待在太子身邊,但是把一整顆心都獻給了將軍,隻要將軍願意,西瓊得了自由後願一世追隨將軍,與將軍永不分開。”

程越一把將她拉到懷中,下巴靠著她的發絲,輕嗅著發絲上的香氣。

他的心中暗痛,“我答應你,我一定會把你從李承祈手上名正言順地救出去。”

他身上帶著濃重的血汙之氣,夏西瓊不留痕跡地微蹙了下眉,隨即推開他美眸含著眷戀,“將軍快走吧。”

她推開後窗指了下西麵的角落,並將懷中的令牌放至他的手心,“我令人再那邊藏了件大延軍服,將軍穿了後拿著太子的令牌便可成功混出去。”

那輕巧的令牌還帶著她手心的溫度,程越將其緊緊攢在手心裡,深深凝望了她一眼,“公主對我的恩,程越此生必不會忘。”

他轉身剛想一躍下去,身後的門卻是吱丫一聲響了,傳來一聲冷如寒潭的低沉男聲,“程將軍是要帶孤的未婚妻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