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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西瓊秀眉擰著,淚簌簌落下, 淒聲道:“李承祈!你連死的機會都不予我, 把我硬生生囚禁於此,就是為了派他來欺侮我?”
她後退幾步, 嬌美的臉上帶著淒絕,“李承祈,你奪去了我的一切,還要將我的尊嚴踐踏在腳下。你做夢!我不會讓你得逞的!”
話畢夏西瓊突然轉身向身後的牆上撞了去。
李承祈大驚之餘, 迅速反應過來快步向前趕忙拉住她的手臂。
雖說有了緩衝, 卻是遲了一步, 她硬生生地將頭砸在了牆上,血從額上汩汩流下。
夏西瓊身子一軟, 倒在了李承祈的懷中。
蔣英全程跪趴在一旁有些瞠目結舌地看著這一切, 瞬間他的腦袋中隻剩下一句話。
夏西瓊……她果真是魅惑太子又裝出一臉無辜的妖孽啊!
“蔣英, 你吃了熊心豹子膽了!這麼荒唐的事竟也做得出來!”
李承祈猛地踹了下方跪著的蔣英一腳,他被突如其來的力道踹得頭仰地。
蔣英趕忙又從地上爬了起來,跪倒再地。
李承祈想及夏西瓊悲痛欲絕的神情, 心中隱隱暗痛起來, 她何曾受過如此的屈辱。
一股子氣焰橫生,李承祈不解氣地又是一腳, 狠聲道:“孤知曉你不是這般的人, 現在給你一炷香時間解釋!”
蔣英在他身邊侍奉多年, 性子李承祈知曉的一清二楚。
雖有勇無謀, 頭腦簡單, 但他為人正直忠勇,絕不會為一時美色而誘作出如此下鄙之事。
故沒有當場處死,反而給了他一個自證的機會。
蔣英顧不得細究心頭一直翻湧的熱浪,急切地道:“殿下,一切都是那個妖女包藏禍心,故意勾引屬下,陷屬下於不義!殿下一定要相信屬下啊。屬下跟在殿下身邊八年,殿下不清楚屬下是什麼人嗎?屬下絕對做不出如此有辱門楣之事!”
李承祈雖說不信蔣英會做出這般下流事,卻是更不相信良善貞烈的夏西瓊會作出勾引誣陷之事。
她方才那一撞分明是使出了全力,全無要留手的意味,若是他沒有及時拉住,她早已命喪黃泉。
他心下暗恨,經過這段時間的他們的相處,夏西瓊總算將自儘的念頭放下,偶爾也對他展露笑容。
此事一出,她又成了萬念俱灰的模樣。
這樣的女子怎會為了陷害一個蔣英,而犧牲自己的性命?
李承祈冷聲逼問,“胡言亂語!夏西瓊與你無冤無仇為何要害你?”
他頓了頓,“更何況,若不是你自己走去華西宮,難道還是夏西瓊一路引誘你去的?”
蔣英見李承祈明顯不相信,心中慌了神忙道:“殿下原先那麼果決,卻是因為夏西瓊而變得猶豫遲疑,屬下去華西宮是想為殿下除了那個禍害!卻不曾想……”
李承祈冷哼一聲,“說的倒是冠冕堂皇,蔣英孤問你,既然你是為了孤去除掉夏西瓊,怎會被夏西瓊勾引住,壓在她身上?”
蔣英聞言一怔,驀地想起那突如其來極大的力道,拽住他胸前的衣領將他往地上一扯。
當時事情發生的太快,他未反應過來。
此刻細想,那力道分明是來自夏西瓊。
他遲疑了一下,方緩慢地說道:“是、是……夏西瓊將屬下扯至地上。”
話說出口卻是連自己都不太相信,若不是他親身遭遇這一切,他怎麼會想到她那纖細的、仿佛不費吹飛之力便能折斷的手臂竟藏著這般力量。
“可笑至極,此話若是傳出去,豈不是天下人都會嘲笑我大延軍隊軟弱無能,還不如一個女子!”李承祈嗤笑,“夏西瓊一個養在深閨中的嬌弱公主,竟能將你一個力能扛鼎的七尺壯漢扯倒在地。”
蔣英見李承祈不願相信自己,大驚失色前挪了一步,淒聲道:“殿下,您一定要相信屬下啊!屬下說的都是千真萬確!”
“蔣英,你真是太讓孤失望了。”李承祈眼眸轉冷。
他背負著手轉身過去沉聲道:“來人,蔣英屢犯軍紀,欺上瞞下,以軍法杖斃處置!”
一旁將士走上前將蔣英從地上扣押了起來。
蔣英臉色慘敗,匍匐在地上掙紮著不肯走,沉聲道:“殿下,屬下沒有做!屬下真的沒有做過……”
他在軍中一向以氣力為名,幾個將士都未能將他從地上押起。
李承祈蹙起眉頭,剩下的將士忙快步走了上前直接將蔣英從地上抬了起來。
蔣英絕望地淒聲叫喊,李承祈卻是未有反應。
千鈞一發之際,一個精致的香囊從他的胸口滑落至地。
一股子甜膩香味突地彌漫開來。
蔣英一怔,這味道就是他在華西宮時聞到的。
聯想到身上不停翻湧的熱潮,他突然恍然大悟,“殿下怪不得屬下會暫時被那妖女迷住,這香味有迷情之效!這與我在華西宮聞到的香味一模一樣,有道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夏西瓊必定是不小心將這香囊掉落在屬下身上,這就是她害屬下的證據啊,殿下!”
李承祈抬手示意將士將他放了下來,自己則親自走到了他的麵前撿起香囊在鼻尖輕嗅。
沒過一會兒心頭開始熱了起來,眼前的視線也朦朧起來。
李承祈微蹙著眉頭,吩咐手下喚來軍醫。
隨軍的太醫拿出剪刀剪開香囊的一側,將香料傾倒下來仔細翻弄。
隨即他臉色一變揖手道:“回稟殿下,這香囊中裝有的香料奇箐有迷幻和迷情之藥效,這奇箐雖有神奇的效用,味道確實古怪所以極為好分辨,但是這香囊中用大量月麟香加以掩蓋,故蔣英將軍未曾察覺。”
蔣英接過香囊翻看,眼尖看見角落上繡有一個娟秀的“瓊”。
他勃然大怒,“果然是她,該死的夏西瓊竟然用這般粗鄙的法子害屬下!”
蔣英轉身將香囊獻於李承祈,揖手行禮沉聲道:“屬下平白無故遭受蒙冤,還請殿下為屬下做主!”
李承祈接過香囊,指尖輕輕摩挲著那個“瓊”字。
他心下一沉麵上卻是無過多表情。
李承祈不相信夏西瓊會害蔣英,可是這香囊是怎麼一回事?
“拜見太子殿下!和安公主方才醒了,現如今正鬨著自儘!殿下要不要去看一樣?”一個華西宮侍衛快步踏進殿內躬身稟報著。
蔣英恨地牙癢癢,“她設計陷害彆人,竟還有臉鬨自儘!還請殿下交於屬下處置,這種蠱惑人心的禍水實在留不得,殿下。”
李承祈將香囊攢緊於手心,瞥了他一眼,“彆這麼著急,事情還未蓋棺定論。”
蔣英臉色一變,不可置信地抬眼瞧李承祈,“殿下難道還不肯信屬下嗎?”
他不等李承祈回答便從地上站了起來,“屬下這就當著太子殿下找她對峙,如今認證物證具在,看她還能怎麼狡辯。”
李承祈踏進華西宮時,夏西瓊正蜷縮成一團在床上抽泣。
聽見動靜夏西瓊抬眼看去,瞧見李承祈和蔣英。
她害怕地全身一顫,不停地往後縮著,尖聲道:“滾出去!”
“你構陷我於不義,你竟還在這邊裝……”蔣英快步向前怒聲指責道。
“蔣英,回來!”李承祈沉聲叫道,“你嚇著她了。”
蔣英有些委屈,瞪了眼床上的夏西瓊方不情不願地站回了李承祈身後。
夏西瓊抹了一把淚,冷聲道:“你們出去,我不想見你們。”
蔣英冷哼一聲,“出去可以,不過還請和安公主解釋一下,為何您的香囊內竟會裝有迷幻迷情的奇箐?”
“奇箐……你在說什麼?”夏西瓊抬眼瞧他,還帶著淚的美眸中卻是意外和茫然。
“公主香囊中的東西,公主居然不知曉?真是好笑至極!你拿那奇箐構陷與我……”蔣英怒聲道。
夏西瓊突地出聲,揚聲反問道:“我構陷於你?嗬,我倒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厚顏,竟賊喊追賊之人。大延的男人難道都像蔣英將軍這般敢做不敢當的嗎!”
她不怒反笑,聲音帶著三分薄涼和諷刺,“原來蔣英將軍私闖華西宮,輕薄於我都是出自我的構陷。”
她輕笑了起來,“我竟沒看出來我有這般的本事……”
蔣英瞧著她這般模樣,將手中的殘破香囊扔至到夏西瓊身旁,“雖我私闖華西宮在先,可以構陷我確實真!你欲以美色勾引我,但是擔心無法引我上當,所以特地將帶有奇箐的香囊放在身上,特來構陷我。如今物證在此,你這個毒婦還有何話可說!”
夏西瓊強打起精神將那香囊撿起,細細瞧著。
臉色一白,“這確實是我的物件。”
西夏皇帝眾人被壓上來的時候,李承祈眼皮都未抬,氣定神閒微呷了一口茶。
副將蔣英在一旁揖手道:“太子,這些人該如何處置?”
雖說太子一早便下達了死活無論的命令,顯然是並不關心他們的死活。
但如今人一一被追回,他還是過來走了個過場。
李承祈淡淡看著杯中翻轉的茶葉,剛想隨意道“斬了吧”。
然而不知怎地,杯中茶水微微一顫,水麵上蕩漾出了夏西瓊決絕的神情。
他頓時有些心煩意亂起來,若是殺了他們,那丫頭大概會更恨他吧。
攻進西夏皇城的前一刻,李承祈想過她是否會恨他,然而家國大業麵前,他們之間的那點情誼又算得上什麼。
以她溫柔純善的性子縱使不做公主,做一個平凡人也應當會過得極好。
更何況,他會像親生妹妹一般地將她妥善照顧好,不讓她受一點委屈,保她一世衣食無憂。
李承祈甚至還抱著僥幸,夏西瓊一向不計較兄弟姐妹對她的欺侮,縱使會短暫地恨他,日子久了他們便還可以回到像兒時一般相處。
誰曾想昨日相見,她竟是如此決絕,不給他一分一毫彌補的機會。
他不敢細想,若是那下遲疑未能接住她後的結局。
“太子?”
蔣英的聲音喚回了李承祈的飛散的思緒,他回過神來匆匆在跪在地上的西夏皇帝眾人麵上掃了一眼,隨即方道:“先將他們押進地牢,此事擇日再議。”
覺察出李承祈動搖了原先的決定,蔣英臉色一變跪下身來,“太子,斬草要除根,還請太子三思。”
李承祈不動神色地瞥了他眼,蔣英喉頭突地有些發緊不敢再言。
他麵色凝重地退了出去,想及馮鈺前些天與他講的話。
“太子殿下每日都去那華西宮,必定是被那夏西瓊勾地五神六道,往後帶回太子府當個姬妾也說不定。可太子可是她的仇人,一旦有了動手機會,她會這般輕易放過太子殿下嗎?”
蔣英想及夏西瓊當日淚中帶恨地模樣,這樣有著勇於殉國骨氣又對太子殿下有著極大恨意的女子,對於太子殿下確實是個極大的威脅,再加之太子也並未有意疏遠,太子這分明是將自己陷入了危險的境地。
“夏西瓊是個擅長於蠱惑人心還裝出一臉無辜的禍水,那些將士被她哄得團團轉,太子哥哥有朝一日也必定會為她所蠱惑。”
果然如馮鈺所說,太子殿下竟為了一個女子動搖了原本堅定的想法。
蔣英心中隱隱不安了起來。
如他所料那般,三日後西夏正式成為大延的附屬藩國,李承祈僅僅將西夏皇帝眾人流放,並扶持西夏永安侯八歲的兒子劉書睿上位登基,再以皇帝歲數尚小,派以手下大將梁培留於西夏代為管理朝政。
馮鈺一得到這消息也氣得牙癢癢,當即便告知了蔣英並添油加醋地道:“這妖女長得如此漂亮已是勾地太子未斬殺西夏皇族餘孽,這般會蠱惑人心,保不準以後太子還會為她作出什麼錯誤決定。”
蔣英蹙起眉,聖祖皇帝當年便是婦人之仁,留了前朝的一係血脈。
誰曾想野草吹不儘,春風吹又生,這些前朝餘孽漸漸發展起來,由前朝皇子為首阻止的反延刺殺活動連續不斷。
直到先帝爺當政,組織絞殺一番前朝餘孽,刺殺活動方才有所停歇下來。
馮鈺滿意地觀賞著蔣英凝重的神情,為難道:“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太子如今受這狐媚子蠱惑,失了往日果決的性子。我看在眼裡痛在心中。”
她頓了下方裝出一番為難道:“我若為男子,必定要要為太子哥哥鏟除了這禍害去,隻可惜我隻是一個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女子……”
蔣英心頭的火被越激越昂,突地揖手道:“郡主不必多言,末將身為太子副將有責任匡亂反正!”
他踏進華西宮時,夏西瓊正坐在梳妝台前梳著頭發,聽見動靜卻是未露出意外,手持檀木梳慢條斯理地梳著發尾的頭發。
蔣英從身側拔出劍來指向她,“你這個妖女,若不是你媚主,太子殿下怎會變得如此優柔寡斷!”
斬草要除根這是連他這個頭腦簡單的人都明白的事,留著西夏皇帝的命、扶持夏姓皇子上位分明是留著禍害。
太子殿下英明一世,竟被一個女人乾擾所作出這般糊塗的事!
夏西瓊放下檀木梳站起身,微抬著精致的下巴淡淡道:“你的太子殿下做出什麼決定是他自己的事,和本宮有什麼關係?”
蔣英被她噎了回來,一時有些語塞。
係統突然出聲提示道。
夏西瓊幾不可見地微勾了下紅唇,無辜道:“你沒有膽子責怪你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反而來指責本宮一個弱女子魅惑太子。不過你倒是說對了,是他自己愚蠢,願意受本宮擺布。”
她步步緊逼,輕聲細語道:“可本宮要的不僅僅如此,本宮可是你們太子殿下的女人,往後本宮成了皇後誕下了皇子,本宮的兒子再順利登基,你們大延可就姓夏了。”
蔣英氣地憋紅了臉,果真如馮鈺所說,這女人心懷鬼胎包藏禍心,竟是利用太子的寬厚仁德之心來引導太子的舉動。
他手中的劍顫了下怒聲道:“太子殿下不過是見你有幾分姿色,才對你寬厚一待。你一個亡國公主也配當本宮大延的皇後?真是癡心妄想!”
夏西瓊輕輕笑了起來,美眸流光肆意,清冷的氣質隱去帶著三分妖嬈。
她嬌嬌柔柔地道:“可你們太子殿下可迷本宮迷得緊呢,天天一忙完便迫不及待往本宮的華西宮跑,趕都趕不走。”
係統心下有些咂舌,夏西瓊這段時間內食欲不振,李承祈擔心她一時想不開,每日來華西宮的目的分明是逼她吃飯,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到她嘴中卻是拐去了另一個方向,平白帶了幾分曖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