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奪走身份的無鹽宮婢(1 / 2)

柳西瓊害羞地靠在秦縝的胸膛, 嬌聲道:“多謝陛下。”

秦縝想起那夜的**目光都凝聚在他一人身上,有些迫不及待地想將她帶離,幸而櫟忍及時提醒, “陛下, 您看這沁才人……”

秦縝這才將目光移開淡淡掃過自儘的袁沁和跪在地上的葉婉怡。

此事疑雲密布,兩人各執一詞但都沒有確切證據。

袁沁確實做了錯事,但葉婉怡也無法洗脫嫌疑,尤其是她說出柳西瓊走進沁雲宮之事,實在有故意引導的嫌疑。

領口突然感受到一股小力,秦縝看過去,柳西瓊伸出一隻白嫩纖細的手輕輕扯著,盈盈眸子內寫滿著期盼和哀求,輕輕柔柔地說道:“陛下,沁才人實在死的冤枉……還請陛下為她做主。”

秦縝將她的手握在手心裡安撫地說道:“美人不必擔憂。”

隨即微抿了薄唇, 淡聲吩咐道:“沁才人因病而逝, 封為美人風光下葬。沁雲宮所有奴才忠心為主, 全部殉葬。”

秦縝頓了頓,“至於葉婉怡。”

葉婉怡脊背發寒,拚命抑製著掉落的淚珠挺直著腰板等著他的發話。

“撤去禦書房貼身宮女一職, 罰奉半年,具體去處由總管太監負責。”

葉婉怡身子一顫,他的心底終究還是疑心上了她,她攥緊手心看著柔柔弱弱躺在秦縝懷中的柳西瓊。

明明知曉這一切都很有可能是柳西瓊主導,可柳西瓊做的完美至極, 她一點證據都無,甚至連證人都不願為她作證。

葉婉怡心中寒涼,眸光微閃隨即果斷道:“奴婢遵旨。隻是……”

她突地抬起頭,清純的臉頰上滿是對他人的關懷,“沁雲宮眾人皆都是無辜的,還請陛下放過他們一命。”

這求情的話說了跟沒說一樣,柳西瓊和葉婉怡都心知肚明,可葉婉怡想要的並不是留他們一命,而是要通過為他人求情凸顯自己的善良,保持自己的正直善良人設不倒,從而讓秦縝動容。

還未等秦縝開口拒絕,柳西瓊輕輕抹了下眼角,溫柔出口說道:“婉怡姑娘,沁雲宮眾人皆都是妾身同僚,妾身又何嘗不想為她們求情……隻是此事倘若有分毫被泄露出去,影響的是陛下的威名,還請婉怡姑娘不要強人所難的好。”

葉婉怡幾不可見地蹙了下眉,柳西瓊這話雖然溫溫柔柔的沒有殺傷力,可卻是在點醒秦縝她為沁雲宮眾人的求情是愚蠢的善良,是在強人所難。

還未來得及反應,卻又聽柳西瓊輕聲道:“陛下,不過全部賜死太過殘忍,讓他們無法說出口的法子很多,陛下可否看在娘娘死的冤枉的份上,選擇其他法子饒過他們一命呢。”

柳西瓊所出的建議要比葉婉怡單單一個放他們一命要有用的多,果真秦縝思忖了下,便決定道:“將沁雲宮眾人毒啞了秘密放出宮去,永世不得入皇城。”

“多謝陛下。”

柳西瓊漂亮的眸子裡噙滿了欣喜的淚,忙想從秦縝的懷裡掙脫出來謝恩,卻是被他堅實的臂膀抱得緊。

她眨了眨眼對上他深邃迷人的眼眸,隻聽秦縝溫柔道:“美人往後不必如此多禮。”

秦縝將柳西瓊抱了出去,葉婉怡跪在原地強忍著許久的淚終於因為太過委屈而掉了來。

櫟忍愧疚地看著她,隻能幾不可聞地微歎了聲“對不起”,方跟著秦縝眾人踏出了宮門。

葉婉怡顫著身子,忍住膝蓋的酸痛勉強從地上站起來。看著太監們跟隨秦縝離去的背影,她的牙幾乎要氣的咬碎,可是沒法子現在不是該生氣的時候。

葉婉怡猛地擦了把淚,眸中閃著沉靜的光,沒錯她還有皇太後做倚仗,她要好好利用起來。

若是能讓太後對柳西瓊有著先入為主的差印象,那麼柳西瓊往後的日子也必不會好過,有朝一日待秦縝回想此事察覺出其中的不妥,她必定就會有翻身的機會。

柳西瓊沒有屬於自己的寢宮,秦縝便直接抱著她上了儀仗回到了養心殿。

養心殿服侍的宮人見著秦縝抱著個女子進來,皆都有些麵麵相覷起來。

自開朝以來,倒還沒有陛下抱著妃子進入養心殿的先例,更何況瞧著那女子深灰色的衣擺,定是一名出生低賤的低階宮婢。

不過待躬身離開後聽著其他的太監談及那女子的身份時,竟是那位讓陛下心心念念的牙印宮婢,他們方有些釋然。

秦縝溫柔地將柳西瓊放在了龍榻上,她有些害羞地輕輕將臉偏過去,輕聲道:“陛下,這於理不合。”

秦縝捏住她小小的下巴,與她流盼的盈盈水眸對視,低聲道:“告訴寡人,當日為何躲起來。”

柳西瓊睫毛微顫著,掩蓋起眸中羞怯,悠悠柔柔地道:“奴婢粗鄙怎敢……”

“往後你便是寡人的瓊美人,以後寡人不許你如此妄自菲薄。”秦縝打住她的話語,接過話茬來。

柳西瓊清靈的臉龐不由染上輕輕淺淺的笑意,“是。”

秦縝溫柔地解開她的衣帶,俯下身密密麻麻的吻落在她的唇瓣上。

柳西瓊半開合著流盼的眸子,伸出如玉般光潔的手臂勾住秦縝的脖頸,讓他貼的更近些。

秦縝與她折騰了一整晚,直到了早朝的時辰,些許陽光從直欞窗投射進兩人臉頰上。

聽見櫟忍在門外叫早,秦縝卻是恍若未聞繼續埋在她纖細白皙的脖頸間。

柳西瓊在他身下輕聲提醒道:“陛下,該早朝了……”

她如此提醒了兩遍,秦縝有些不耐煩地將臉抬了起來,用力地吻住了她的唇,將她剩下的話語含進唇舌中。

櫟忍在殿門外叫了三次早,秦縝方才有些意猶未儘地離開她的身子。

柳西瓊想要從床上站起身為他更衣,卻是被他攔在了床上。

秦縝輕輕親吻在她的額頭,“美人累了,今日就在這兒乖乖歇息。”

柳西瓊害羞地看了眼他,他有些饜足地站了起來,魚貫而入地內監們為秦縝開始更衣。

秦縝一麵往養心殿外走著,一麵吩咐一旁的櫟忍道:“速去騰一間離養心殿最近的宮殿給瓊美人安置,殿名……”

他停下步伐思忖了下,“就叫棲霞宮。”

秦縝第一次正式寵幸柳西瓊便誤了早朝,此事一出消息很快便傳到了太後的耳朵裡。

太後一向睡得早,昨個兒沁雲宮發生的事她今日才知曉,她隱隱覺地著其中有異便命人將葉婉怡招了來問話。

葉婉怡有些欣喜,她昨夜規劃良久,沒想到今日柳西瓊就出了錯平白給了她的機會。

因著昨夜傷心難過的一夜沒睡,麵容稍加有些憔悴,她又加了些許粉蓋在臉上營造出楚楚可憐的模樣,便趕忙去了太後宮中。

太後看著葉婉怡,眸中露出些許疼惜。

雖說她出自浣衣局,可與袁沁和柳西瓊不同的是,葉婉怡出生於茶葉之家,後來家庭沒落遭了罪方才充進宮中當宮婢,不過隻在浣衣局待了一年便因泡的一手好茶被太後看上,調進了慈寧宮中專門奉茶。

葉婉怡在她膝下長大,到底是宮中□□出來的姑娘,雖為宮女氣度涵養卻是比一些大家小姐還要好。

袁沁她是見過的,一副狐媚相眼眸中算計良多,浮躁不說規矩還學不全,是半分都不上葉婉怡。

現又出現了個柳西瓊,太後是自然將她與袁沁歸為同樣的一種人,為了上位而不折手段的狐媚子。

太後有些微歎,她當初特意將葉婉怡送給秦縝,便是想著陛下的嬪妃有著自己的人,往後她說不上的話可以由葉婉怡去說。

可她是怎麼也想不通秦縝放著葉婉怡不要,先是寵幸了袁沁不說,又挑了個柳西瓊。

白白浪費了自己派姑姑□□了這麼久的葉婉怡。

太後在上座盤著手釧,淡淡開口,“說說,昨日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葉婉怡一副受了天大的委屈,眸中噙著淚卻是倔強地不讓它落下。

麵對太後的問話,她據實說了出來,隻是隱瞞了櫟忍公公那事,不偏袒自己也未抹黑柳西瓊,但話語句句都暗示著自己是清白的。

太後身邊的貼身宮婢涼兒是葉婉怡的好友,昨日之事葉婉怡早已和她講過一遍,葉婉怡怎麼會是做出那事的人,那柳西瓊定當有問題。

涼兒與葉婉怡一道跪在了地上,揚聲道:“奴婢願意以性命擔保,此事絕對與婉怡無關,還請太後給婉怡洗刷冤屈。”

太後自是也在探子那兒得到了消息,葉婉怡說的與探子所說大致相同,沒耍愚蠢的小聰明,果然是她一手□□出來的。

關於此事,太後是偏袒於葉婉怡的。

一則,葉婉怡本就是自己送予秦縝,當嬪妃是必然的,她沒有必要這般早就露出鋒芒。更何況袁沁用著下三濫的手段惹了秦縝不快,於葉婉怡來說,袁沁早已沒了競爭力,她更沒必要如此心急地將袁沁這般解決。

倒是那柳西瓊,聽說袁沁雖然聲稱她是自己的好姐妹,背地裡卻是各種苛待於她。論起動機,柳西瓊要比葉婉怡多得多。

二則,葉婉怡這孩子從小在太後膝頭長大,太後對她的性情了如指掌,她為人善良又熱心斷不是能作出這般事的孩子。而那柳西瓊既然能讓秦縝如此牽腸掛肚,可謂這其中手段之重,心眼之深。

太後微眯了眸子,隻是可惜了沒有任何證據和人證,要麼柳西瓊與這事真的沒有任何關係,要麼便是這柳西瓊手段深地竟是連秦縝也迷惑了。

若柳西瓊與這事沒關係就代表此事出於葉婉怡之手,於情於理,太後都是傾向於後者。

再加上今日可是秦縝第一次誤了朝政,此事更加深了太後對柳西瓊的成見。

至於會不會是巧合、袁沁事發後在故意潑臟水,太後沒有在考慮中。

怎麼秦縝念念不忘的美人,偏偏就在袁沁偷情當晚出現,又順利地將皇帝引去了沁雲宮。

這或許有巧合的概率,可如此巧合實在罕見至極。

皇帝一時間被色迷了眼未察覺出這事情的詭異也算在情理之間,隻是她這個當娘的,又怎麼容得了有這般的禍國嬪妃留在皇帝身邊。

“涼兒你先起來,此事哀家自會查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