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奪走身份的無鹽宮婢(2 / 2)

柳西瓊呆愣愣地看著手中的藥碗,黑澄澄的藥液裡倒映著是她清靈的麵容,她的手微顫著平靜的藥液泛起了漣漪,輕輕歎息道:“……這藥一定很苦。”

櫟忍寬大衣擺下的手攥緊了起來,喉頭微澀了起來。

【太後的人正在這裡趕來。】係統突然提示道。

柳西瓊眸光微轉,在心底低聲說著,“看來……她竟是連一刻都等不及,這麼快想將我滅口。”

她抬起頭看向櫟忍,輕聲道:“櫟忍公公,這藥苦的我喝不下去,能不能給本宮拿些蜜餞來,就在小廚房。”

櫟忍有些遲疑,忍不住出聲勸道:“娘娘,就算拖著,這藥您注定也要喝下去。”

柳西瓊勉強擠出笑來,“本宮自是知曉,隻是心中太苦了,所以唇間就不想勉強。所以還麻煩公公一趟了。”

櫟忍看著她盈盈若秋水的眸子還帶著濕意,他輕歎了一聲揖手稱是。

櫟忍剛踏出殿門往後院走去,太後的人便進了殿內,二話不說將整個內殿的門窗全部封住,搬來的一桶一桶酒撒在了內殿的門窗上。

從腰間扯出一個火折子扔在了門窗上,由於有了助燃物,火折子剛觸及門窗火光一下子就旺了起來。

柳西瓊淡定自若地坐在榻上看著門窗一點點被燃起,頭頂突然傳來了瓦磚被搬動的聲音。

“瓊美人,倒是一如既往的沉著冷靜。”頭上是秦堔調笑的聲音。

柳西瓊將藥碗隨意放下,輕笑著抬起頭,“本宮有什麼好慌的,這不是便有王爺舍不得本宮,來救本宮了。”

秦堔身穿一襲夜行衣,俊朗的麵容掩蓋在黑色的布下,隻餘一雙如星辰般熠熠生輝的眸子。

聞言他一聲嗤笑從薄唇中溢出來,“瓊美人倒是自信,怎麼便有十足的把握本王會救你。”

“因為本宮還欠王爺一筆交易,您難道甘心本宮白白欠著就這般去了?”柳西瓊微挑著眉,原本溫婉恬靜的麵容染上了自信得意的光彩。

秦堔眸光在她臉頰上停留了片刻隨即眼底染上笑意,將繩子從上麵扔了下來,便一躍而下抱起柳西瓊順著繩子爬上了屋頂。

火還未蔓延到屋頂,夜黑風高下麵的人又有視覺盲區未能注意到屋頂上的不對。

屋頂上蹲著幾個秦堔的屬下,見著他將柳西瓊救了出來,忙道:“還請瓊美人在這兒與這女人換上衣服。”

柳西瓊這才注意到他們身邊還躺著一個生死不明的女人。

秦堔以為柳西瓊在為是否要傷害一個無辜的女人猶豫,忙道:“放心,這是本王從牢裡撈出來的死囚,她就是今日不死,三日後也要死。”

一切準備妥當後,秦堔方抱起柳西瓊運氣輕功往偏僻廊道那兒飛去。

秦堔一早邊在那兒安排了輛馬車,兩人剛坐穩,馬車便開始往宮門那兒行駛開來。

他一切都周密的安排好,想必是一早便猜出了太後有滅口的打算。

秦堔從座位上拿起準備好的太監服扔了給她,沉聲道:“為了防止意外狀況,你還是將這個換上,以本王的貼身太監身份出宮。”

方才天黑眾人又轉了身去,柳西瓊與那女囚犯換衣倒是沒有拖泥帶水。

但如今狀況他本來還擔心柳西瓊扭扭捏捏,剛想開口道若是她介意自己在這兒,他可以蒙上眼睛。

卻不曾想柳西瓊爽快地道完謝,便直接將女囚的外衣脫了下來,隻身穿素白裡衣便去拿起那藏青色的太監服。

又去將頭上繁雜的發髻打散下來,黑亮的青絲柔順地搭在肩頭,那件裡衣將她凹凸有致的曲線完美地勾勒出來,甚至還能隱隱看見她裡麵蜜合色的肚兜形狀。

秦堔臉頓時一紅,倒是自己先扭扭捏捏起來,忙轉過了身子去。

柳西瓊一邊扣著太監服的錦扣,注意到他的動靜方才不由覺得有些好笑,開口道:“沒想到堔王爺竟如此純情啊。”

秦堔冷哼一聲,“你這女人,在男人麵前換衣倒一點也不害臊。”

“本宮害臊什麼,王爺彆忘了,本宮可是你的嫂嫂。”柳西瓊話語頗為理直氣壯,“長嫂為母,這個道理王爺應該懂。”

秦堔卻是沒由來地有些惱怒起來,轉過了頭來黑眸定定地看向她,低聲提醒道:“瓊美人已死,你往後便不是了。”

柳西瓊微挑了下秀眉,將白皙纖細的手從錦扣放下來,“怎麼?難不成王爺對本宮有意思?”

秦堔欺身而上修長的手指撫上她清靈的臉頰,手指在她的下頜處兜轉了幾圈,低聲道:“若是將那胎記治好,倒也不失為一個絕色佳人。本王便行行好,將你收入囊下。”

柳西瓊清靈的臉上染上輕輕淺淺的笑意,將他的手輕柔撇開,“那麼就該由王爺作出選擇了。”

秦堔一愣,隨即抬眼對上她流盼瀲灩的眸子,“什麼選擇?”

“王爺是要一個後院嬌滴滴的女人,還是一個能為王爺出謀劃策的謀士,隻在王爺的一念之間。”柳西瓊淡淡地道。

秦堔眸光微轉,灼灼地盯著麵前的柳西瓊,湊得更近了些幾乎是在她的耳間耳語,帶著些許曖昧,“本王就不可以兩個都要嗎?”

柳西瓊不留痕跡地往後微挪了下,嬌嗔道:“王爺也太貪心了。”

秦堔微抿住唇,剛想再說些什麼之時,卻聽她道:“這世間江山美人總是不能兼得,孰輕孰重,王爺想要的究竟是什麼,王爺自個兒好好掂量著辦才好呢。”

秦堔一瞬間凝住了眉,將前傾的身子縮了回去,有些遲疑道:“瓊美人……你的意思是?”

柳西瓊輕輕的笑了起來,淡聲道:“王爺救了本宮一命,本宮隻能拿這江山還上。”

按照原本的劇情不過五年,秦堔攻入宮中將秦縝的皇位奪了去,而她現在做的不過是加速秦堔奪位罷了,這事對於柳西瓊來說並不難辦。

秦堔喉頭微動,定定的看著柳西瓊,她恬靜溫婉的臉龐上帶著沉著的笑意,眉梢間染上了自信得意的光彩,一雙盈盈水眸宛如深井一般,深不可測。

雖然柳西瓊說的荒謬至極,可不知怎麼地,她的身上有種讓人忍不住去相信的力量。

秦堔與柳西瓊僵持片刻,終究是秦堔往纏枝花紋軟墊上靠了過去,微歎道:“罷了罷了,就依你。”

柳西瓊哂笑出口,“王爺得了便宜還賣乖。”

秦堔唇邊帶著幾分似笑非笑的意味,眸若星辰般璀璨低聲道:“沒有你,本王也會遺憾的。”

他的話語帶著幾分認真,柳西瓊卻並不打算回應,在秦堔的心中有什麼會比皇位重要呢。

她輕輕將披散的頭發攏在了一起,試圖梳一個簡單的發髻。

她並不擅長梳發髻,這可以說是她屈指可數的幾個短處之一了。

秦堔看著她笨手笨腳地梳了半天,頭上的發髻鬆鬆散散的未能成型,她有些氣惱地微蹙了眉又將簪子拿下來重新將黑亮的頭發攏。

如此幾番,最終梳成的發髻倒還不如最先開始的。

秦堔不由勾唇笑了起來,洞悉人心深謀遠慮的柳西瓊竟然不會梳發髻。

他伸出手將她頭上的簪子一下子拔了下來,黑亮的頭發頓時又再度披散了下來。

柳西瓊素淨白皙的臉龐在黑亮的頭發,映襯下更是清秀漂亮的驚人。

秦堔往她那兒靠近了些,輕輕攏起她的頭發為她簡單的梳了個男子的發髻。

他輕輕歎道:“聽說你是浣衣局宮婢出身,竟是不會梳發髻,這麼久究竟是怎般活過來的。”

“在浣衣局活著靠的是洗衣服,又不是梳發髻。”柳西瓊眸中帶著狡黠,輕輕反駁回來。

秦堔無奈地笑了下,隨即想起火光亮起她孤孤單單一個人捧著藥碗坐在殿中的模樣,心中隱隱痛了起來。

他低聲問道:“真是傻。如果本王不去救你,你該怎麼辦?”

他不知曉的是,縱使他不前去救……柳西瓊也自會有辦法逃出那著了火的棲霞宮。

不過出宮或許會有些困難,但也難不倒她。

但凡是留張牌,往後要靠著秦堔過活,柳西瓊眸光盈盈升起感激的光芒,嬌滴滴道:“妾身也不知道,若不是王爺,妾身恐怕就要死在那棲霞宮了。”

秦堔眸光落在她清純漂亮的臉上,隨即又躲閃一般地收了回去。

明知曉她此話並不真心實意,可心底還是燃起了被依靠的充實感。

***

濃濃的煙隨著火光一道往上延生著往天際衝去,棲霞宮的宮人被太後的人全部控製起來。

櫟忍從後院小廚房好不容易找到蜜餞,拿著帕子包了起來就想回到內殿給柳西瓊。

剛出了小廚房瞧見隱隱火光從內殿的門窗燃起,心下覺得不妙忙從後院裡跑了出來。

卻是瞧見一群太監冷著麵將棲霞宮宮人的手腳縛了起來,再聯係門窗上的火櫟忍一下子就想通了開來。

他的心一下沉了下去,太後這是要滅了瓊美人的口。

櫟忍攥緊了手中的蜜餞,忙趁那些太監未瞧見自己,忙往外麵跑去。

如今之際……能救得下瓊美人的也就隻有陛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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