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宗主都是……與邪魔有勾結?!
她有些不可置信地望向淡然說出這些驚天之言的解青。
青靈尊者之出世聞名起便在追逐邪魔的影蹤,美譽更是滿天下,也沒必要在這種地方對她說謊,更何況她若是不問,青靈尊者也不會同自己說這些話。
說到底,自己對水月宗還有有一定歸屬感的,可這種感情已經漸漸被某些人消磨了……
難怪會有宗門內的長老對夜白出手,更難怪對同門下手的成雙至今也安然無恙地關“禁閉”,半雪不敢去深想當年師父的死是否……
沉默良久才消化完這些信息的半雪冷笑一聲,蛾眉輕斂,螓首抬起,目光堅定地看向解青,不假思索道:
“青靈尊者,我既已知,自然不可能再袖手旁觀,如若有何事可以幫得上忙,請儘管說。”
“敝人雖不才,至交好友還是有一兩個的,他們也定然願意助力。”
其實獲得確切位置之後,陸慕青要做的事情已經少了很多,但總歸……這事關青雲大陸上所有人切身利益,也不隻需要他一個人去做。
“好,”解青應下她,簡要介紹道:“我且同你說追蹤到的疑似前星羅盟殘黨藏身之處……”
“……最後,八月中旬的宗門大比,他們或許將有大動作,”解青提醒半雪,“水月宗估計會派不知情的弟子前往,你最好提醒一下你的師兄師姐。”
“是,”眉頭緊攏的半雪順從應下,問出自己的另一個疑問:“那其他宗門的……”
“聽杜夜白說你素來與昇陽宗檀琰真人交好,正好可以一談。”解青繼續安排道,“無相門有玄秋在不用擔心,而問心書院……是我接下來的目的地。”
有解青的話在,半雪同杜夜白交代幾句後便告辭了,水月宗的人也好,檀琰也好,就算是再親密的關係,這種事情也不是三言兩語說得清的,半雪得親自去跑一趟。
“敝徒便先勞煩青靈尊者一段時間了。”
“無妨。”
倒是杜夜白,暗戳戳地想著如果半雪知道解青其實也是自己會有什麼想法。
坐在陽峽城臨江客棧最高層,遠眺著水月宗的莫奕嗤笑一聲。
[能有什麼想法,覺得你瘋了唄。]
杜夜白:[……摸魚就好好摸魚,彆出來亂蹦躂。]
[誰摸魚了,你以為季輕雪有多好應付嗎?上次帶謝文青出來的太明目張膽了,她估計是回去摸查了一遍我的行蹤,記下了我的氣息,以至於我完全混不進去……那兩個老頭現在就跟縮頭烏龜似的,引都引不出來。而且!說起來真正摸魚的應該是餘經緯吧?出來什麼也沒做,光去買酒了。]
莫奕振振有詞反駁,並且把鍋扣到了另一個分神頭上。
剛放下酒葫蘆的餘經緯輕咳一聲。
[這不是因為計劃趕不上變化嘛,又不能怪我,山河圖一時半會兒還用不了,隻能閒著去酒館坐……咳,我是說接下來我可以去造個船,以便接下來的出海行動,東海危險的妖獸多著呢,需要一條結實的大船。]
也是放出來到處逛了逛,餘經緯才日益對自己的技能有了更深的理解。
原來單單一個【建造】的精深級彆技能,這個“精深”是除了基本的建築技能,還包括看大型交通器具,地勢風水、星辰位移代表的預兆、靈脈勘測、附著陣法研究等等一係列附帶能力的“精深”。
雖然餘經緯胡子拉碴看起來是個頹廢不起眼、愛好酗酒的中年男人,並且戰鬥能力不怎麼樣,修為中端,掌握了一堆在某些意想不到技能但都非常精通,但毫無疑問是個厲害的雜家。
陸慕青在心底如此點評道。
餘經緯:……就算你是本體,這幾個前綴也足以讓我手癢了,並且,隻是喜歡來兩口,並沒有“愛好”酗酒。
陸慕青(敷衍):好好好。
因為是在逮到那倆師兄弟之後,才出發前往其他地點,嚴雲之與杜夜白並無多大的收獲。
與此同時,匆匆轉移了剩餘不多人手之後,這個消息飛速上報到了某人的手中。
“簡直欺人太甚!”
在某個不為人知的人造洞府內,一個怒發衝冠的老者拍碎了一張青玉石桌。
青靈毀了星羅盟,雖然憤怒,但他們還有暗線,完成接下來的安排,輕而易舉,所以不至於直接衝到青靈麵前與她對峙,可這青靈卻窮追不舍,一副要直搗黃龍的架勢,不能再留了。
稍稍冷靜之後,老者冷靜分析道:
“青靈也好,玄秋也罷,還有那個魔族,雖然行動毫無章法,卻目的一致地針對吾等的計劃,想來是一丘之貉,你們認為呢?”
仔細看去,偌大的山水庭院,除了他還立著六道虛虛的人影——從人影生動細致的神情來看,顯然不是什麼傀儡,而是某些修為高深修士的身外化身。
“短短幾個月時間,在外麵的人在外行動已經被截斷數次,這樣下,一年後的啟動可能要再延期,一年對吾等而言雖是,但吾等不能坐以待斃。”
“老朽亦覺如此,”一個虛影點點頭,桀笑著提議道:“既然青靈玄秋強勢,不便動手,我等便從他們的弱點下手。”
“以彼之道,換彼之身,甚好甚好。”
另一道虛影微微探身,眼珠子轉了一圈,問向眾人:“那個魔族?還是……?”
“自然是……”
……
合商之後,七人定下了接下來的計劃。
神擋殺神,佛擋殺佛,他們的飛升之路,無人可以阻擋。
*
即將步入八月的初秋,地處中原偏北的水月宗地界已經有了一絲肅殺的涼意,不過這些對修士沒什麼影響,披著惡魔殼子的莫奕也沒什麼感覺。
在水月宗附近已經待了半個多月了,就在昨日,烙上惡魔契印的仆人已經和那兩個縮頭老王八取得了聯係。
半個多月都沒回應他一句的兩人,答應了與惡魔的會麵,要求地點在離水月宗足足有八百裡遠的修士城池——一個處於中原和南嶺交接的地帶。
得到回複的惡魔其實有些遲疑,雖然自己的本意是把這兩人引出來解決,但是半個月都沒反應的對方突然的回應卻更像是一個誘餌。
莫奕舔了舔唇,像是遇到心儀獵物的捕食者,暗紅的眸中迸出興奮的色彩。
“告訴他們,三日後申時二刻,我會在飛煙城外等他們。”
忠誠的惡魔奴仆應下主人的話,回去如實稟報,惡魔不消半日便得到了肯定的回複——這更肯定了對方背後有什麼謀劃。
驕傲歸驕傲,莫奕可不是一頭熱血隻知道往上莽的傻子,他深知已自己現在最多打過出竅期修士的能力,沒有絕對的把握去拿下那兩人,不過他有耐心去布局,而如果那是個誘餌的話,那麼布局之人同樣要耐下心來等他。
昇陽宗。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才回到宗門不到兩日的陸慕青,也被敲開了房門。
“師弟。”
來人語氣親和地喊著,看見他後有些驚訝,然後自然道:
“看起來你已經築基了?可有意向去半個月後的宗門大比,正好是師兄我帶隊。”
藍色品質的卡果然不可靠。
明明已經用道具披了一層偽裝卻被識破了,他記得當時莫奕的契印也沒成功,所以……謝詡真的隻是金丹修為嗎?陸慕青麵無表情地看著笑容和煦地給自己送上“死亡單程票”的謝詡,尤其是,小地圖上代表謝詡的小圓點居然在他說完後麵半句話後從血色的敵意轉變成了無害的白色。
所以這人一開始是想親自解決自己,但是發現可以把陸慕青放去送死以後就覺得自己無關緊要了是嗎?
謝詡其實想得很清楚:選擇對自己最有利的條件。
與其臟了自己的手後被發現,去當一隻見不得光的老鼠,尤其是他的“父親大人”的大局隱隱有崩盤的傾向,還不如光明正大地做昇陽宗的第一大弟子,這可是個毫無汙點、再好不過的身份,君不見便是身為宗主的司徒征有所懷疑,也不能奈他如何。
陸慕青並不關心謝詡謀劃如何,隻一口回絕道:“不用了,謝謝師兄。”
“師弟,”謝詡突然壓低聲音,用不知道是叮囑還是威脅的語氣道:“我記得你是低品靈根,一年不到的時間築基,閉關可得不到這樣的成果……或許會引來許多人的注目呢。”
“隻要宗主收下我,”陸慕青波瀾不驚,甚至還學著他的語氣回道:“師兄,你就不用這麼擔心了。”
司徒征內定了陸慕青為徒,身為他的第一個弟子,謝詡在沒被懷疑之前便知曉了。
他露出了像是嘲諷般的笑,溫和的眉眼在那一瞬間展露出劍一般的鋒利棱角,神念傳音鑽進陸慕青的耳朵。
[你以為,司徒征能護得住你?]
謝詡動作親昵地拍拍他的肩,惹得住在附近的陣峰弟子看見了,流露出了豔羨的眼神。
“師弟再好好考慮一下吧,”
他可不想親自動手。
陸慕青撣下他的手,“不勞師兄憂心。”
隻要他不想,謝詡便是想動手也碰不到自己一根毫毛。陸慕青麵無表情地看著笑容和煦地給自己送上“死亡單程票”的謝詡,尤其是,小地圖上代表謝詡的小圓點居然在他說完後麵半句話後從血色的敵意轉變成了無害的白色。
所以這人一開始是想親自解決自己,但是發現可以把陸慕青放去送死以後就覺得自己無關緊要了是嗎?
謝詡其實想得很清楚:選擇對自己最有利的條件。
與其臟了自己的手後被發現,去當一隻見不得光的老鼠,尤其是他的“父親大人”的大局隱隱有崩盤的傾向,還不如光明正大地做昇陽宗的第一大弟子,這可是個毫無汙點、再好不過的身份,君不見便是身為宗主的司徒征有所懷疑,也不能奈他如何。
陸慕青並不關心謝詡謀劃如何,隻一口回絕道:“不用了,謝謝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