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
牆角兩人同時呆在原地。
蘇卿言愕然地看向沈洱,想觀察他的反應,卻隻看到沈洱顫抖的側臉,看不清楚讓麵上的神色。
沈洱沒有反應?
師弟這已經是明晃晃的示愛了吧?
以顧明晝的性子,能說出這種話已經是他的極限!
沈洱忽地收回目光,死死盯著蘇卿言,壓低聲音,“你什麼也沒聽到。”
蘇卿言:?
他失笑了聲,沒想到沈洱居然會是這種反應,“好好,我是聾子。”
反正當了一天的聾子,也不差這麼一時半會。蘇卿言幸災樂禍地看向屋裡顧明晝的背影,暗暗笑道,
能看到這出好戲,聾了也值了。
沈洱眯了眯眼,盯著不遠處抱著超壞的顧明晝,暗中觀察。
原來隻要他不吃惡念,顧明晝就會感恩戴德地崇拜欽佩甚至喜歡上他。
那顧明晝究竟是喜歡什麼呢,隻要是不吃惡念的大邪都喜歡嘛?
這癖好挺特殊的啊。
不過這也很簡單輕易,反正他就算吃惡念肯定也是背著顧明晝吃,隻要嘴上哄一哄他不就得了?
屆時,顧明晝被他玩弄得團團轉還不自知,深陷於他的魅力之中無法自拔。
說不定以後為了得他青睞,還會做出自己抓惡念來獻給他吃的事情呢!
思及此處,沈洱更加興奮了幾分。
要是顧明晝肯親自給他抓惡念,那天上的鯤鵬他都可以吃到了!
沈洱激動地謀劃起來。
而廂房內,久久沒有聽到動靜的顧明晝,身形微僵。
怎麼回事,為什麼還不進來?
兔子在做什麼?
他分出一縷神識去探察門外的情況,沈洱和蘇卿言分明還在原地,一動不動,好似沒有半點要進門來的意思。
顧明晝輕咳了聲,對軟榻上的小崽低低道,“你爹怎麼還不回來,在這乖乖的,我去找他。”
他剛站起身,門外便走進來兩個人。
“餓死了。”沈洱若無其事地走到顧明晝身邊,故意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去給本座買些吃的回來。”
顧明晝身形微頓,同樣若無其事地答他,“這麼快就回來了,想吃什麼?”
沈洱略微思酌一下,說道:“想吃烤栗子。”
顧明晝“嗯”了聲,微微抬眼,看向他,“還有彆的麼?”
就沒有彆的想跟他說的話?
沈洱默了默,忽然靠近他些,壓低聲線,“你隨便買,隻要是你買的,本座都愛吃。”
顧明晝:?
他愣在原地,就連蘇卿言也不可思議地愕然張大嘴巴,能塞進一個蘋果。
“去吧,路上慢些。”沈洱深沉地看著他,又在他肩頭拍了兩下。
顧明晝嘴角微抽,明顯覺得哪裡不太對勁,可他又說不上
來。()
兔子的腦袋很奇怪,和他常常想不到一塊去,想來一定是搭錯了某根筋吧,總之一定沒有領悟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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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明晝無奈地起身,看著兔子盛滿清澈愚蠢的眼睛,幾次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終究隻吐出來一句,“我走了。”
“我跟你一起。”蘇卿言按耐不住八卦之心,跟上了顧明晝。
“好,快去快回哦。”沈洱朝他們兩人的背影揮了揮手,“本座最喜歡給本座買烤栗子的男人了。”
話音落下,顧明晝險些平地跌了個跟頭。
蠢兔子,到底在想什麼?
等他們一走,沈洱得意地望著顧明晝的背影,勝券在握地勾了勾唇角。
小樣,顧明晝,本座這兩句情話,還不把你迷死!
愚蠢的顧明晝,拜倒在本座的石榴褲下,為情所困,然後永遠成為本座的褲下臣吧哈哈哈!
*
顧明晝買栗子回來時,沈洱躺在軟榻上,剛給小崽喂完奶。
他歎息了聲,坐在桌邊,一邊剝開栗子,一邊遠遠丟進沈洱的嘴裡。
“顧明晝。”沈洱嚼著香香的炒板栗,掀起眼皮,懶洋洋地開口,“本座決定以後再也不吃惡念了。”
顧明晝手上動作微滯,困惑地抬眼看他,“真的?”
“真的。”沈洱無比篤定地重複,“本座可以對天發毒誓,很毒的那種,不過你應該心疼本座不會想讓本座發那種誓吧?”
顧明晝:……
他沉思半晌,低聲道:“自然,尊上不必發毒誓,我也會信任尊上的。”
沈洱高興地坐起來,“所以咱們現在就去魔域吧?”
顧明晝眉宇微蹙,斂起眸光,淡淡道:“好啊。”
見他這麼快答應,沈洱激動極了。
顧明晝果然已經被他迷得死去活來,居然這麼輕易就相信了他。
“不過……”
沈洱緊張:“不過什麼?”
顧明晝瞥他一眼,“你要跟我學清心護體的法術。”
“什麼??”沈洱猛地拔高聲音,像被踩住尾巴的貓,“本座乃是大邪,都已經答應你不吃惡念了,你竟然還想讓本座學人類法術!”
見他如此激動,顧明晝還有什麼不明白,蠢兔子這招兩麵三刀倒是玩得不錯。
心底冷笑一聲,他麵上仍輕飄飄道:“尊上既然不吃惡念,日後就和尋常人類無異,學些法術是對你好。”
沈洱咬緊牙關,半晌,他哼哼兩聲,“你說得對,本座又仔細想了想,也不是不行。”
反正等顧明晝徹底喜歡上他後會巴不得給他把惡念喂到嘴裡呢。
“那我先教尊上幾個簡單的清心咒罷。”
顧明晝起身,從桌上拾起一枚栗子殼,而後踱步到沈洱麵前,將那枚栗子殼擱在了兔子的頭頂。
“乾什麼?”沈洱不解地看向他。
顧明晝:“從現在開始不許動,絕不能讓
() 這枚栗子殼掉下來,在心底默念我教給你的咒語,堅持到丹田有會通靈氣後,再調用靈氣把頭頂的栗子殼挪下來。”
聞言,沈洱大呼簡單。
不就是用那勞什子靈氣把這破栗子殼挪開嘛,他隨隨便便就能做到!
……
一炷香過去。
沈洱的丹田好像死了一樣,沒有半點反應。
他難免心生煩躁,顧明晝真是不省油的燈,居然能想出這種辦法來刁難他。
他是大邪,又不是人類。
丹田裡怎麼可能會有人類的靈氣呢!
不遠處,顧明晝靜心垂首,陪著沈洱一起修煉著清心術。
見他閉著眼,沈洱心底暗暗生了些主意,他偷偷伸出手,想把頭頂的栗子殼拿下來。
“沈洱。”
沈洱渾身一顫,還沒來得及碰到栗子殼,那栗子殼便自己滴溜溜地滾下來了。
“說了,不許動。”顧明晝緩緩睜開眼,看向他,“我的神識可以知道你在做什麼,彆耍花樣。”
沈洱臉上一紅,“本座才沒有耍花樣,剛剛隻是感覺身上有點癢癢,要不是你突然出聲嚇到本座,那栗子殼才不會掉下來,都怪你。”
顧明晝輕笑了聲,早已習慣兔子突如其來的甩鍋,低低答他,“是麼,那這次我不出聲了,你也不許再動,身上癢也要忍住,能做到否?”
“哎呀,能能能。”沈洱扁了扁嘴,把那枚栗子殼撿起來,擱回自己頭頂。
沒過多久,沈洱就覺得屁股底下活像坐了釘子似的。
難受,渾身難受。
“顧明晝,還有多久才好呀?”沈洱脖頸都快僵木了,艱難地出聲問他。
“再等。”顧明晝閉目輕答。
說得倒是輕巧,他可是大邪,就算在這裡坐到死,丹田都不可能有半分靈氣的!
沈洱越想越生氣,憋著股火氣,身上哪哪都不自在,倏然間,他的腿猛抽了一下筋。
沈洱吃痛低呼一聲,下意識把腿抽出來,而後眼前便有什麼黑黑的小東西咕嚕嚕滾了下來——
是栗子殼。
他臉色瞬間一白。
沈洱膽戰心驚地看向顧明晝,對方緊閉著眼睛,那麼,他要是現在裝作是靈氣挪動了那栗子殼,應該就不用再練清心術了吧?
“撿起來,放回去。”
居然還是被他發現了!
沈洱怒從膽邊生,一腳將那栗子殼踩了個稀碎,“本座不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