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8 章 謝謝(1 / 2)

(六十八)

沈洱渾身紅透,又熱又燙,呼吸急促地抓緊了顧明晝的衣襟,像是即將渴死的旅人尋求清甜的水源。

雖然已經有了幾次經驗,可每每到這種時候他還是沒辦法保持理智,甚至連像樣的話都說不出口。

顧明晝垂下眼眸,疼惜地在沈洱的額頭落下一吻,那股甜香味同樣讓他的身體燥熱難耐,隻是兔子看起來太可憐,讓他有些不忍下手。

“我的錯。”

顧明晝心生愧疚,決心以後再也不離開兔子和孩子們。

每次他離開半步,他們總會碰到麻煩事。

兔子拉著他冰涼的手貼在自己臉側,委屈而急切地蹭了蹭,“再快點……”

顧明晝捉住他的手,在染上緋色的指背輕輕親了親,歎息一聲,俯身下來。

“遵命。”

……

良久,直到天光灑落到窗台,房間內那甜香味終於消散了。

沈洱已經不再被那可怕的欲念操縱,恢複了些許理智,腦海裡儘是方才暢快淋漓的洶湧快感,雙腿顫抖著,眼睛望向了顧明晝的臉,顧明晝察覺到他的視線,垂眸吻了吻他的額頭。

好奇怪,好奇怪啊。

這一次為什麼會感覺比之前都要舒服呢?

他喜歡顧明晝親在他額頭上的感覺,就好像他是天底下最最值得珍惜的寶物一樣,喜歡顧明晝每次輕柔地把他攬進懷裡,在熱燙的懷抱感受到他跳動的心臟。

沈洱怔忡地看著他出神。

“可以了?”

顧明晝見他神色沒有方才那般迷離恍惚,忍不住伸手撥開他汗濕的額發,溫柔地低聲道,“尊上,可還需要我麼?”

沈洱緊抿著唇,抬眼看向顧明晝的肩頭,那裡還有幾處猙獰的劍傷,在人類的脆弱身體上顯得格外觸目驚心,不過,莫名也有另一種奇特的美感。

他沒有回答顧明晝的話,而是伸出手,輕輕碰在了顧明晝的肩頭。

“沈洱?”顧明晝不明所以地看著他,剛打算從沈洱身上離開,卻忽然被沈洱抓住了手腕。

顧明晝頓了頓,抬眸望去,沈洱低垂著腦袋,白皙圓潤的耳尖不知何時紅得滴血,

“要。”

顧明晝甚至以為自己聽錯了。

他愣在原地,不敢相信地握住兔子的手,“你說什麼?”

兔子難為情地撇開臉,聲音小小輕輕的,

“本座說要,你耳背是吧。”

故意的吧,混蛋顧明晝,非要讓他重複一遍。

顧明晝神色微怔,忽地笑了一聲,一把將他緊緊抱進懷裡,忍不住在兔子的唇上重重親了一口,“是啊,我耳背,再說一遍我聽聽。”

兔子說還要,兔子不再排斥他了,兔子喜歡跟他親密。

沈洱臉上臊紅一片,心跳得很快,他輕哼了聲,“狗才聽不見,本座再也不說了。”

“聽見

了,我聽見了,”

顧明晝連忙捧住他的臉,他把兔子撲進軟被裡,激動而急切地一遍又一遍地吻著他的傻兔子,“這可是你說的,那我可就不客氣了。”

兔子被他親得暈頭轉向,反抗兩下,又被摁回了床上,乾脆躺平放棄。

看著顧明晝開心的樣子,他好像……也有那麼一點點開心。

顧明晝低笑了聲,“尊上,我從未有一天像今日這樣高興過。”

他小心而珍重地親了親沈洱,“謝謝。”

他終於也有自己的兔子了,而且,是世上最好的兔子。

活著真好,原來真的活得久什麼好事都能碰到。

“謝什麼啊,你有毛病。”

沈洱羞赧地撇開臉不看他,“快點,還來不來。”

“當然。”顧明晝挑了挑眉,“你彆再喊停就是。”

……

不多時,兔子累得沒了力氣,顧明晝才終於放過了他。

“那壺鹿血酒你每天喝點吧。”

顧明晝意味深長地看向軟榻裡癱軟的兔片,輕笑了聲,“不能白買不是?”

兔子從被窩裡探出腦袋,狠狠瞪他一眼,“本座才不需要那種東西。”

“是,尊上身強體壯不需要,那隻好我喝。”顧明晝知道他要麵子,沒有反駁,把兔子從被窩裡挖出來,又親一口,“我現在去把外麵那假貨除掉,應聲符在你衣服的內襟裡,下次再遇到這樣的事情,一定記得用應聲符找我。”

兔子還是有些不習慣他這樣親密的靠近自己,羞赧地踹他一腳,“知道了,退下吧。”

“是,屬下告退。”顧明晝煞有介事地給他行了個禮,笑了笑,從桌上抄起長劍,緩緩走出了門外。

待他一走,沈洱腦海裡又浮現了方才的種種,後知後覺的,臉上迅速滾燙起來,他用極小的聲音激動地怪叫一聲,然後忍不住抓起被子蒙在自己頭上。

他真是瘋了,那種話居然都說得出口!

這下好了,顧明晝肯定要得意好幾天。

兔子羞恥地在床上滾來滾去,滾去滾來,好半天才平靜幾分,打消了找個地洞把自己埋起來的念頭。

他現在滿腦子都是那些丟臉的聲音,身體甚至還殘留著當時的餘溫,就連剛剛顧明晝跟他說了什麼,兔子都一概沒聽清楚。

好像是說……要去把假貨除掉。

假貨?

難道是說那個傀儡顧明晝?

不行不行,他還沒跟那個傀儡算賬呢。

沈洱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急急忙忙地穿好衣服鞋子,衝了出去。

待他衝到院子裡時,卻見海棠樹下,兩道一模一樣的人影,居然平心靜氣地坐在了棋桌邊下棋。

沈洱以為自己看錯了,揉了揉眼睛,的確是在下棋。

而且,兩人旁邊還各站著一個小崽正在呐喊助威。

沈洱:?

“你說你知道如何飛升,那當初

為何飛升失敗?”顧明晝淡淡開口,他頭也不抬,仔細觀察著棋盤上的局勢。

棋品如人品,從一個人下棋的路子,便能看出此人的心性。

跟自己對弈,更是難得的機會。

隻不過,顧明晝敏銳發現第一世的自己,下棋時處處都透露著好像要與誰玉石俱焚的沉沉死氣。

半晌,他很快想通了。

他之前也是如此,由於祖上傳下來的二十五歲便會死去的詛咒,他一直都覺得壽命短暫,唯有竭儘所能把大邪除掉,才算完成了使命。

隻不過這一世和前幾世不同的是,他有了可以牽掛的家人,再不能隨隨便便去死了。

“飛升失敗的原因,你不想知道?”傀儡落下一枚黑子,堵住了顧明晝的去路。

顧明晝輕描淡寫地在邊緣落下一子,任由對方去圍追堵截,“能有什麼原因,無非是能力不足。”

殺掉假貨很簡單,赤練符篆卷軸蘊含著上古靈氣,對魔族而言是最致命的法寶。

隻是,他對傀儡的話略感興趣。

“非也。”傀儡把小小兔抱在了腿上,輕柔地撫摸著,低聲道,“你我是天妒之人,這點你總該清楚。”

顧明晝神色忽沉幾分,沒有接下他的話。

“當年我壽命走到終點,也曾想過靠飛升逆天改命。”傀儡的聲音很慢,“千百年來,總有人妄想得道飛升,可自從大邪橫行於世,世上便再也沒有飛升之人了,我隻能自己尋找辦法。”

古籍記載,飛升之人會曆經九道雷劫,隻有九道雷劫洗髓伐骨,全部經受下來,修煉不足者必定身死道消,唯有千萬之一的人才有可能在九道雷劫下幸存飛升。

“然後?”顧明晝自然也查到過這些。

傀儡沉吟一聲,抬眼看向了他,眼底平靜如水,仿佛隻是在陳述一件稀鬆平常的小事,“我飛升那日,天道落下了九九雷劫。”

白子自指尖滑落,正落在棋盤上。

“落子無悔,你這麼下,我可快要贏了。”傀儡挑了挑眉,又用一枚黑子堵住顧明晝的白棋。

“九九雷劫。”顧明晝緩緩閉上眼,聲音染上一絲微不可察的顫意。

他設想過無數飛升失敗的原因,卻從未想過會是九九雷劫。

尋常人隻要強行忍受九道雷劫過後,便可飛升得道,九九雷劫……

是九九八十一道。

此乃天罰。

“天道似乎是為了警示我。”傀儡的聲音很淡,低低笑了聲,“平生已擁有了最好的一切,還妄圖飛升成仙,豈非太過貪心?”

顧明晝抬眼看向他,不置可否道,“這就是失敗的原因?”

“不僅於此。”傀儡方要再說,卻看到顧明晝身後不遠處躲在樹下鬼鬼祟祟偷聽的沈洱,他話鋒忽轉,“不如你先告訴我,你為何會和夙冥生下孩子?”

顧明晝自然感受到了兔子的氣息,他沒有回頭,微微笑了聲,麵不改色道,“因為他追求於我。”

“你胡說八道!”沈洱立刻衝過來揍他。

這個混蛋騙子,居然趁他不在就胡亂編排他!

還沒打到人,顧明晝便跟腦袋後麵長了眼睛似的,輕而易舉地扣住了他的腰際,將人帶進了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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