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允成不甚在意的抹了一把血痕。上前兩步直挺挺的跪倒在地。
“陛下,我知你對秦念之的心意,而我亦然。我這人向來視禮義廉恥為無物,也不在乎世俗教條。
可念之不一樣,他需要一個擋箭牌,也請陛下饒李湘禾一命。念之最重情誼,若是李湘禾因他而死,隻怕他後半生都會活在愧疚自責中。”
宣和帝怒斥道,“閉嘴!彆以為朕答應了姑母保你一世平安你就能為所欲為,無法無天。你憑什麼教朕做事!”
趙允成頂著帝王的雷霆之怒,站起身來,“陛下,你以為你對念之的心思當真沒人看得出來?朝臣私底下罵得有多難聽你可知道?
你根本護不住他!這些年要不是臣明裡暗裡壓著,那些閒言碎語早就傳到他耳邊了。
到時,他還能像現在這樣親親熱熱毫無芥蒂地叫你聲五哥?”
宣和帝暴怒,“那就那他們都殺了!”
趙允成看他腥紅的眼眸心下一驚,不敢再刺激他,“陛下,一切以念之的心意為主。”
宣和帝喧囂的怒氣瞬間停滯,努力壓下心頭翻湧的戾氣,看著麵前俊朗的男子,眸色複雜,警告道,“趙允成,朕雖然念著兒時的情分,但這不代表你能一再挑戰朕的底線……”
趙允成身形一僵,眼神卻越發堅定,“任何人要同我爭念之我都會殺了他,唯獨陛下我願退讓一步……”
守在門口的江德福簡直瑟瑟發抖,誒喲,我的天爺啊,秦大人莫不是狐狸精托生。
生怕陛下暴怒下砍了康王世子,又不敢貿然開口,江德福急得滿頭大汗。
正在此時小太監元寶疾步走來,在江德福耳邊低語幾聲。
江德福眼神一亮,連忙裝作著急的模樣驚呼道,“陛下,秦大人突發腹痛暈厥,景大人已經趕往秦府了。”
“什麼?剛才還好端端的,怎麼會突然昏厥。”康王世子揪著江德福的領口問道。
宣和帝一向平靜無波的麵容也難掩焦急,“去秦府。”
走了兩步,又道:“康王世子禦前失儀,押回府中思過,沒朕允許,不得踏出康王府半步。”
“念之到底怎麼了,好端端的怎麼會疼暈過去。”
李湘禾心急如焚,用錦帕不行的擦拭他額間因疼痛滲出的細密汗珠。
“你到底行不行啊,他的身子一直都是你在調養,怎麼搞得?”
景明緩緩取下最後一根銀針,呼出長長一口氣兒,這才有精力回懟道,“你行你上啊,吵死了!”
李湘禾登時氣的就要動手,卻聽見床榻上傳來虛弱的痛呼聲,忙湊上前去,“阿念,你還好吧,你到底哪裡痛。”
景明一邊收拾醫藥箱一邊回道,“你本是女子,雖然因為逆轉丸改變了體質,不同於尋常女子那般,每月會來葵水。但每月該來葵水的時候仍會腹痛不止,並且比一般人痛感更強。
停藥後,你身上的男性特征會逐漸消失,你要多注意些身體上的變化不要緊張。比如喉結消失,嗓音改變,胸部腫脹都是正常的。”
李湘禾有些興奮,“你的意思是念之會變回女孩子的模樣,她今日腹痛可是來葵水的征兆?”
景明沉默一瞬,有些自責愧疚,“對不起,我是大夫,我不能欺騙你,你服藥太久,這藥副作用極大,已經傷了根本,你……這輩子是沒有子女緣分了。”
李湘禾倒吸一口涼氣。
秦念之卻淡然一笑,“何須道歉,此事我早有預料,能活到今日已經是老天庇佑了。
我隻是不解之前雖每月會有些腹痛,但不曾想今日這般痛得如此厲害,可是有什麼緣故?”
景明:“你今日可吃了什麼特彆的東西,或是寒涼之物。你這脈象不對,像是藥性相撞引發的。”
秦念之思索一番搖搖頭,“府內飲食如常,在外……隻吃了一盞茶。”
“這倒是奇怪了。”景明突然想到什麼,又探手摸了摸湘禾的脈象,臉色逐漸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