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靜月心中微突。她沉默。
她重活一世並不是為了尋求那虛無縹緲的愛情,也不是為了尋得良配恩愛纏綿,兒女繞膝。陳崇文在前世早就把她的少女期待給毀得差不多了。
可是現在她該如何選擇?
江墨軒此人外表冰冷,內心卻是極其張揚霸道。她直覺他並不簡單,對他的感情她摸不準看不透。
慕雲卿則是她要守護的人,比起江墨軒,他明顯才是溫暖的歸宿,可是她和他之間似乎總是差那麼一點點。
罷了。沈靜月頭疼揉了揉眉心,不想再去想。
此時宮門到了。兩扇沉重的朱漆宮門打開,長長的甬道呈現在她跟前。
宮門前士兵林立,刀劍肅殺。她看著長長的甬道有種此身進再也無法出的錯覺。
她失笑,怎麼會有這樣的感覺?果然今日是累狠了。
她下了馬車向著明宮的方向而去。才剛出了甬道,一旁便有一隊人站在陰影處。
沈靜月目光落在那明黃顏色侍衛身上時,心頭重重跳了跳。
太子蕭景瑞步下車輦,似笑非笑看著晚歸的沈靜月。
夜風中,他聲音柔和得令人心跳:“本殿特地在此等沈小姐,夜路不好走,讓本殿送佳人一程。”
……
粼粼的承平輦中,沈靜月隻覺得脖子像是被掐住一般難以呼吸。車輦中有上好的龍涎香,幽幽淡淡,無處不在。
她一想到這車輦是蕭景瑞常年坐的,就不由自主反胃。
車輦中太子蕭景瑞似笑非笑看著沈靜月的臉色。他慢慢道:“今早賑災的消息傳來了,父皇大怒,責令本殿去徹查此事。”
沈靜月沉聲問道:“皇上有多生氣?”
太子蕭景瑞一隻手比劃了下,漫不經心:“這麼生氣。”
沈靜月看著他的臉色,心中鬆了一口氣。看來八十萬兩賑災白銀沒有丟,皇上並不是真的生氣。
不過這隻是第一關罷了。
她沉聲問:“太子殿下可知道石中天的身份?”
太子蕭景瑞眯著眼,手指一下下點著車輦中的矮幾:“禦前行走,其父是太子太傅,應該是父皇的心腹。”
沈靜月笑了:“他是皇上的秘使。”
太子蕭景瑞眸色一下子沉了下來:“什麼秘使?”
沈靜月:“與秦國和談的秘使。”
太子蕭景瑞一把握住她的手臂。他欺得很近,咬牙切齒:“此事當真?”
沈靜月忽視手臂上的劇痛。她似笑非笑:“長公主說的,你說是真還是假?現在人已經到了越縣,我是不知道皇上和秦國有什麼和談打算,但是我覺得幕後之人應該不會那麼輕易放棄。”
“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太子蕭景瑞的眼神像是要吃人,“這事可比賑災重要千百倍!”
他見沈靜月無動於衷,咬牙切齒:“難怪你不知,秦國和周朝在前朝時打了整整十年的仗,雙方死傷慘重,甚至連帶著國運也不興,後來不知為何,秦國新帝主動和我朝議和,承諾二十年不南下。”
“現在二十年之期限到了?”沈靜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