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太子蕭景瑞冷冷道,“秦國經過二十年的休養生息,如今兵強馬壯,而反觀我們周朝,二十年來藏富於民,國庫卻空虛。你覺得我們和秦國打有勝算嗎?”
輦中,沈靜月麵上神色不變:“國家大事小女子不懂,但是若是賑災錢糧劫案有彆的目的,那應該石中天大人有危險……”
她話還沒說完,太子蕭景瑞一改方才的漫不經心,連連變色。他立刻探出承平輦招來一個內侍,然後如此這般耳語了幾句。
沈靜月似笑非笑看著他的動作。
良久,太子蕭景瑞長籲一口氣縮回了輦中。他撩眼看著身邊的沈靜月,在她眼中看到了隱約的幸災樂禍。
他眼神沉了沉,忽地欺近盯著她的明眸:“你在開心什麼?”
沈靜月麵不改色:“小女並未開心。”
太子蕭景瑞冷笑:“若是石中天和秦國的議和失敗,本殿逃不過,你也好過不了!”
沈靜月笑了。黑暗中,她明眸熠熠,流光溢彩:“我這條賤命怕什麼?總之麻煩的是太子殿下與我又有什麼關係?”
有些話她沒有說出。隻要慕雲卿沒事,長公主沒事,她母親就無事。
這三位她最關心的人沒事,她死了也瞑目了。
太子蕭景瑞能不能過這一劫,與她何乾?毒藥怕什麼?她早就將自己的命置之度外。他威脅不了自己。
太子蕭景瑞定定看了沈靜月良久,承平輦悠悠向前,明宮一點點近了。他忽然發現眼前的少女是他從未見過的冷心冷性。
風霜壓不垮,雨雪打不倒她。
她生在這個世上卻隨時隨地赴死。這樣的人是他今生從未見過的。也是他無法掌控的。
太子蕭景瑞忽的皺了皺眉。
沈靜月看著前方明宮的宮殿輪廓漸漸清晰。她回頭微笑:“今夜多謝太子殿下相送,我走啦。”
她說著準備下車。
太子蕭景瑞悶悶哼了一聲。沈靜月不以為意。
忽地太子蕭景瑞一把抓住她的長裙,神色痛苦:“我……”
沈靜月愣了下,旋即毫不容情把他的手掰開:“長公主殿下還等著我呢。”
她說著就要下車。
她的手勁不大,但是太子蕭景瑞悶哼一聲,捂著心口倒在了車輦中。
沈靜月愣住。
發病了?
太子蕭景瑞麵色青紫,向她伸手:“救……我……”
沈靜月腦中“嗡”的一聲變成了空白。她決計沒有想到太子蕭景瑞竟然在此時發病。難道他的病已經無法自我控製了嗎?
明宮就要到了。她一把拉住他的衣領,咬牙:“你的藥呢?”
太子蕭景瑞邊喘氣邊笑:“沒帶出來。”
“不可能!”沈靜月低吼,“這救命的藥你不可能不帶在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