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團圓(1 / 2)

錯心記 鵲橋西 7762 字 4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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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心詞被這出意外打得措手不及,急需逃離這個環境重新思量目前的處境,以及確定接下來的應對措施。

可明於鶴沒開口讓她走,她不敢動。

她悄悄覷了明於鶴一眼。

明於鶴被她小心翼翼的目光一瞟,停下手中轉著的匕首,笑道:“偷看為兄?都是個大姑娘了,怎麼還和幼時一樣?”

他語氣很親密,駱心詞很慌張。

念笙不是說當年在侯府時她就和鵪鶉一樣,從來不敢亂看,長到四歲,還不知嫡兄樣貌嗎?

駱心詞不知他兄妹間的往事,不敢輕易接話,默默垂下眼睫。如果明於鶴允許,她甚至能立刻閉上雙眼,再不看這院子裡的任何東西。

顯然是不可能的。

明於鶴道:“你方才說,就算沒有今日事,你也會對父親下手。可據我所知,這些年來,祖母隻讓人教過你琴棋書畫,你手無縛雞之力,如何下手?”

不等駱心詞開口,他叩響桌案,又道:“坐過來,仔細與為兄說道說道。”

他對麵隔著一張案幾,是另一張太師椅。

駱心詞猜測他這是不相信自己那句話。

她要活命就得與明於鶴站在同一邊,必須更加清晰地表明立場,證實自己有殺害武陵侯的決心,並有所謀劃。

距離她下定決心做惡人才過去半個月,她還沒來得及做兩件惡事,就要謀劃殺人,跨度著實大了些。

駱心詞腦子亂,短時間內想不出合適的法子,隻得先聽從明於鶴的命令坐過去。

隻不過她與明於鶴中間隔著具屍體,想靠近,要麼繞開,要麼從屍體上跨過去。

駱心詞正要轉身繞開,想想明於鶴對武陵侯的態度,在心中懺悔了下,重新轉向屍體。

她抬起腳。

明於鶴歎息了一聲。

“為兄隻是殺了父親,你竟然想從他屍體上跨過去……念笙,你在林州究竟都學了些什麼?”

駱心詞:“……”

忍了!

她收回腳,紅著耳朵快步繞開。

這人很不好糊弄,並且很凶殘,不是她能應付的,恐怕隻有那個數次試圖將駱家滅門的幕後凶手才是他的對手。

想到這兒,駱心詞忽地有了對應的答案。

她抬眸,從容說道:“我原本計劃在父親的湯藥中加些藥性相克的草藥。兄長有所不知,藜蘆、人參、川烏等草藥獨用都是治病救人的,可混合在一起,就成了害人的毒藥,長久服用,人的五臟六腑會無聲無息地衰弱,直到死去。”

就像她娘遭受的一樣。

事後駱心詞曾去醫館問責,對方否認,推辭是她們駱家人關心則亂,私自往藥中加了人參碎,導致藥性轉為毒性。

駱心詞沒有證據,無奈地吞下了這個啞巴虧。

她怎麼也想不到家中遭遇能在此刻為她解圍。

既有答案,駱心詞就不再退縮,為了證實自己對武陵侯早有殺心,繼續提出第二條計謀:“也可以趁父親外出,在馬兒草料中做手腳,倘若父親運氣不好,就會被發瘋的馬兒活活踩踏而死。”

那日舅舅護住舅母與表妹,隻斷了一雙腿,已是天大的幸運。

再來一次,恐怕三人都難活下來。

駱心詞離家已有半月,孤身來到京城,無親無故,還要麵對這驚駭的父子相殘畫麵與生命危險,此刻想起家人,思念與孤寂感悄然發芽,瞬間長成參天大樹,撐得她心口酸脹。

但人是要為自己的選擇負責的。

她將低落的情緒克製住,看向明於鶴,未見他表態,以為自己所說不能讓他滿意,接著說道:“還可以買通一些不要命的地痞癟三……”

情緒能壓住,聲音卻不自覺低了許多。

明於鶴從中聽出淡淡的傷感,挑了挑眉,不動聲色地等她說下去。

“……當街傷人,觸犯了律例法規,難逃……”

尋常人這樣做是難逃牢獄之災的,不過如果換成武陵侯,或許會有所不同。

駱心詞說了個開頭,猛地醒悟過來這法子不適用與武陵侯,及時停住,向明於鶴看去。

明於鶴也在看她,眼神幽深,麵色平靜,不知在想什麼。

駱心詞不擅長這樣的視線交鋒,微微閃躲,謹慎地試圖轉移他的目光,“第三個法子或許不可行,但前兩個,小妹覺得還算有效,兄長覺得呢?”

明於鶴未予評價,而是反問:“誰教你的?”

說是明念笙在林州的教習先生或是老夫人教的,一來是敗壞彆人聲譽,二來,萬一明於鶴多心讓人去林州查詢,謊言被戳穿,說不準他會變本加厲地對付自己。

倒是可以說是姨娘教的,左右人已去世,死無對證。

可那是一個很可憐的姑娘,還是明念笙的母親。

駱心詞的思緒起起落落,最終說道:“我自己琢磨的。”

頓了下,想起自己入京前的決心,她強調道:“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我可不是什麼心慈手軟的人。”

就和你一樣。

這句話她藏在心裡沒敢說出來。

“那倒與我挺像。”明於鶴替她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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