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團圓(2 / 2)

錯心記 鵲橋西 7762 字 5個月前

駱心詞瞄他一眼,沒吭聲。

明於鶴再道:“有這麼多計劃可以實施,那你有沒有想過父親死了會有什麼後果?”

殺人計劃都是臨時挪用彆人的,她哪裡有時間想後果?

駱心詞飛速思量著,皮毛還未想出,外麵傳來叩門聲,侍衛說道:“小侯爺,郡主請您過去。”

明於鶴懶懶“嗯”了一聲,身軀往後靠去,與駱心詞道:“行了,回去吧。”

駱心詞如蒙大赦,迅速站起來,說了句“小妹告退”,將快步出去,想了想,又閉著雙眼對地上武陵侯的屍體也福身行了一禮,然後才麻利地退出書房。

待駱心詞的身影消失,明於鶴瞥了眼地上的屍體,吩咐侍衛:“把湯總管找來。”

湯總管來的很快,到的時候明於鶴正在窗前批閱文書,身後是四方寬窗,窗外日光明媚,玉蘭花優雅地在枝頭招搖。

湯總管不及請安,先跪地告罪:“小侯爺明鑒,接二小姐入府第一日,奴才就叮囑過她隻能在雲上居走動,今日之事是黎陽小公子自作主張為郡主出氣,與奴才無關!”

這幾年來,武陵侯的身子每況愈下,府中事漸漸交到小侯爺手中。他這曾經受用的總管已逐步被取代,現在隻能做些外院閒事,譬如迎接不受待見的二小姐、為老夫人的侍衛送行等等。

雛鳳清於老鳳聲。

兒子取代父親是遲早的事。

打從意識到侯府主子的更換,湯總管就夾緊了尾巴做人,不求被小侯爺重用,隻求不犯錯被處置掉。

一切都還算順利,直到今日得知那窮鄉僻壤來的二小姐被傳召至主院書房。

武陵侯的書房從不允許任何女眷進入,就連韶安郡主都無法成為例外。

稍過問兩個侍女,湯總管就弄清了事情原委,是江黎陽假傳侯爺指令將“明念笙”騙去的。

寧王府人丁稀少,除了嫁到武陵侯府的韶安郡主,就剩下兩個小了一輩的公子。

大公子與明於鶴同歲,已襲爵,小公子江黎陽莽撞衝動,時常闖禍。

湯總管連聲道:“黎陽小公子素來敬重郡主,見不得郡主受氣,偷偷使了郡主身邊的侍婢將二小姐騙過來。侯爺見到二小姐闖入書房必然會大怒,說不準會將人遣送回林州,如此就能還了郡主清淨……”

按理說事情該如此發展,可是依照現在的情況來看,貌似二小姐在書房撞見的是小侯爺,而非武陵侯。

湯總管想不通,也沒功夫想,隻顧著磕頭求饒了。

他不知道的是,早在發現駱心詞闖入之後,侍衛就已經將真相查明——否則明於鶴不會輕易將人放走。

他要問湯總管的另有其事。

“林州來的侍衛全都回去了?”

“是,共計侍衛二十一人,侍婢五人,除卻二小姐身邊貼身服侍的連星,其餘全部於今晨離開。”

雖不知明於鶴為何這樣問,湯總管仍是儘力答得周全,“奴才本意是讓周霖侍衛多留些日子,是小姐不放心老夫人的安危,催人儘早返程的。”

隻留了一人。

明於鶴留意到這一點,稍作沉吟,問,“那個連星有什麼獨特之處?”

湯總管道:“四年前奴才奉命去林州給老夫人賀壽時就見過那丫頭,說是早年逃難到林州被小姐買下來的,陪了小姐有七年之久。”

救命之恩,七年。

明於鶴微抬下巴,示意湯總管繼續。

湯總管哪裡知曉他想聽什麼,對這個小小侍女也沒有過多的了解,隻能撿著這幾日所見所聞說下去。

“小姐與連星感情甚好,這一路上小姐病體憔悴,無法發聲,隻許連星寸步不離地照顧和轉答她的意思。”

“小姐對連星也很是維護,剛接到小姐那日,奴才本想斥責那小丫頭照顧不周,才開口就被小姐阻攔……”

零零總總將接到駱心詞之後的事情複述一遍,實在沒什麼可說的了,湯總管壯著膽子抬頭,見明於鶴沒什麼反應,心裡一慌,硬是又擠出幾句。

“四年前奴才去林州時見過小姐,她那會兒年紀尚小,就很是賢淑明理了,對老夫人恭順體貼,不該問的從來不問,沒那個膽子闖入侯爺書房的……”

“出去。”

湯總管忙不迭地離開了主院。

書房中,明於鶴撚著指尖思量了片刻,傳來侍衛,道:“去把周霖喊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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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心詞夢遊似的回到雲上居,屏退過侯府侍女後,軟趴趴地歪坐在軟榻上。

連星早在看見她的臉色後就察覺不對,趕忙遞來溫水,關切問:“小姐怎麼了?可是被侯爺訓斥了?不用怕,你是替老夫人來探望他的,就是犯了錯,他也不會過多為難你的。”

駱心詞倚著軟枕,有氣無力地搖搖頭,閉上了眼睛。

明於鶴定然不會承認殺了武陵侯的,一定會想辦法偽造成意外或刺客行凶。

她知曉真相,便是處於危險之中,不想將連星牽扯進來,這事就不能與她說。

連星對書房中事一概不知,見駱心詞不語,當她是被武陵侯嚇著了,服侍她飲完茶水,安慰幾句後,低聲道:“小姐,你還記得咱們在摘星閣遇見的那個小公子嗎?他就是江黎陽,該喚韶安郡主一聲姑母。”

從主院回來路上,她們遇見個俊俏小公子,那人在高處閣樓上,看見她們後,冷笑一聲轉開了臉。

那會兒駱心詞心神不寧,根本沒精力去思考他是誰。

便是此刻,她也分不出心神在這無關緊要的人身上。

“小姐,其實侯爺根本就沒有召你過去。”

駱心詞混沌的思緒暫時清明了一下,睜開眼,用眼神詢問連星。

連星慚愧道:“我在外等候時,見著了另一總管,那人將我嗬斥一頓,說侯爺的書房從來不許女眷踏入……”

駱心詞一怔,恍然明白,今日之事是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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