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番外 神父與修女(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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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父與修女,愛與死亡

某個文明觸須尚未觸及的世界中,某個生活富足,安靜祥和的小村莊中,一場瘟疫正肆無忌憚的舒展身體,耀武揚威的彰顯主權。

散發著腐臭味道的屍體隨意被丟棄在水溝中,疫病的種子隨著水流觸及這座小小村莊的每個角落。

簡陋的教堂中,桌椅已經被撤去,搭建起臨時的醫療病房。

絕望在應該是光輝希望的教堂中蔓延,浮雕上的聖人隻是沉默無言,冷漠注視自己的信徒在無儘折磨中寂靜的邁向死亡。

馬修斯神父在病床見穿梭,他時不時停下腳步,彎腰查看病人的身體情況。

潰爛發膿的傷口處被蚊蟲縈繞,他伸手將這些貪婪的吸血蟲驅散,將手掌放在被高燒苦痛折磨的雙眼上,輕輕合攏,默默為其誦念悼詞。

這座村莊已經失去了希望,馬修斯暗歎。

活著的人眼中隻有麻木,他們一動不動躺在病床上,默默等待著死亡的來臨。

生與死在這裡沒有區彆,此地的領主已經宣布放棄這座毫不重要的小鎮。

外出尋求救援的牧師被吊死在城牆外,高牆內的教士宣稱這裡已經被納入地獄的懷抱,所有人都有罪。

這場疫病就是神明對他們的懲罰。

沒有人會來解救他們。

馬修斯神父本來是這個國家宮廷教士中一員,因為在主教位置繼任上沒有站隊任何一人,被下放到這個偏遠鄉村傳教。

來了不到三個月,就遇上了大範圍疫情的爆發。

也有可能根本不是天災,而是人禍,否則當地領主不會反應這麼迅速,直接切斷補給與道路。

馬修斯現在有些猶豫,他正在考慮要不要離開這裡,去往彆的位麵。

觀測結論已經得出,宗教在這裡隻是獲取政治權利的工具,這個位麵產生極端宗教信仰的概率極低,已經不需要觀測者的存在。

沒錯,馬修斯不是這個位麵的土著居民,他是聯盟審判團聘任的觀測者。

他們的任務是去有著濃厚宗教傳統的位麵考察,判斷這個位麵宗教的可控性,最好是能逐步教化民眾將信仰控製在合理範圍甚至消除。

馬修斯這些觀測者,為了全麵評估位麵的信仰體係,每個人都掌握著大量神話體係演變知識和無數宗教信仰文化儲備,可以說他們就是行走的宗教百科全書。

但是他們都明白極端情感的可怕處,每一位觀測者都是無信仰者,他們推崇科學與理性之光。

觀測者被嚴格禁止在觀測位麵使用超出認知的手段和科技,特彆是針對本地人,因為稍微出格的舉動都可能催生不理智的狂信徒。

而極端的狂熱會催生虛空回應祈求,誕生真正的邪惡。

血色天災發生一次就夠了。

這種尚處於蒙昧的世界,更要十分小心處理。

因此,馬修斯雖然心中憐憫這些人,但還不足以促使他違背規則。

“神父,我們已經沒有任何藥品。”

安娜揪住馬修斯神父的衣袖,用略帶不安的語氣小聲提醒。

也打斷了馬修斯的沉思。

馬修斯回過神,他安撫的摸了摸安娜淡金色的頭發,“沒關係,我會想辦法。”

“你已經連續兩天沒有休息了,先去休息一下吧。”

安娜搖搖頭,淡藍色的眼中充滿擔憂,她對靜靜忍受痛苦的人們懷有真切的哀傷。

“沒有關係,我還可以堅持。神父您更加辛苦,我怎麼能讓留下您獨自休息。”

話音未落,安娜左右搖晃,被馬修斯伸手扶住才沒有摔倒在地。

“安娜,現在趕緊回去休息。”

馬修斯板起臉,帶著不容反駁的強硬。

安娜蒼白的臉上毫無血色,濃重的黑眼圈帶著遮掩不住的疲憊。

“是,神父。”

安娜低頭揪住破舊陳舊的亞麻色長裙一角,長裙係的圍裙上沾滿血漬與灰塵。

她明白自己不能再讓神父為自己的事情操心。

安娜慢慢轉身離去停屍房的教堂。

轉身離去的安娜沒有注意到,身後的馬修斯用帶著慈愛與驕傲的目光注視她走出教堂。

馬修斯不能離開還有一個原因,安娜,他的女兒。

雖然一開始不能接受,但現在他非常感謝那個意外。

本以為他會在無數世界流轉中結束作為觀測者普通的一生,但是安娜讓他體會到血緣親情的快樂。

為了更好的履行觀測者職責,馬修斯會選擇稱為落地世界最大教派的信徒,潛移默化引導他們。

作為篤信禁欲理念的宗教,馬修斯必須要在外人麵前做出表率,為此他隻能將安娜收為徒弟,不能公開以父女相稱,這個秘密他連安娜都沒有告知。

因為在他看來,秘密越少人知道越安全。

但是沒關係,安娜馬上就要16歲,她的身體強度就可以承受得住跨空間,等到離開之後,他會將一切都坦誠相告,好好彌補這些年的虧欠。

安娜從來沒見過海,可以帶她去看看星鯨,現在正好是它們的巡遊時間。

或者帶她去度假天堂,女孩子應該都喜歡那些溫馴的雪融獸,還有天馬。

安娜應該很適合修習靈能,也許可以拜托卡洛團長,讓安娜去鈴巫女的神宮學習。

不,還是應該先安排安娜接受聯盟係統的教育,她在這個愚昧封建的位麵無法得到科學真理的啟迪。

儘管馬修斯儘力避免在安娜麵前談及教義,但是周圍環境還是潛移默化的將她朝著一位合格修女的方向塑造。

也是安娜本性過於善良,馬修斯略帶自豪的想著。

快了,還有三天,他們就可以離開。

另一邊,安娜回到簡陋的起居室,這不過是用粗劣模板隨意搭建的臨時住所。

她謹慎的將房門關閉,用一根木棍將房門堵上,確保無人衝入後,她才坐在破敗的草席上,將衣袖向上挽起,露出被層層紗布包裹的手肘。

此時白色紗布已經被黃色的液體浸染,將紗布小心翼翼地掀開,安娜仔細檢查出現潰爛的部位。

紗布掀開時黏連的血肉讓安娜疼的直皺眉頭。

潰爛又擴大了,安娜已經確認自己感染了瘟疫。

“不能讓神父為自己擔心。”

安娜內心默默想著。

安娜知道自己一直是馬修斯神父的汙點,是他被政敵攻訐的目標。

儘管神父從來沒在安娜麵前表露出任何不滿,但是她知道神父因為她受了許多的嘲笑。

因為她毫無天賦,她無法發自內心的認同教義宣傳的一切,禁欲,冷酷,對神明代言人主教的無條件崇拜。

這導致安娜在學習教義時充滿困惑,在履行傳教職責時沒有感染力,如果不是因為馬修斯神父欽定她為弟子,她連進入神學院修習的資格都沒有。

年幼的安娜被這個問題困擾很久,她嘗試朝著神父尋求幫助,但是神父在聽說她無法全身全意信仰虛無縹緲的神明時,非但沒有生氣,反而非常開心的撫摸她的頭發。

讓她不要著急,慢慢來。

為了不讓神父失望,安娜在長大的過程中慢慢學會了偽裝,偽裝成一位虔誠的教徒,她身體力行著一位修女的所有職責。

最近兩年,就連神父都開始問她是不是感受到信仰的力量。

安娜隻是點點頭,表示自己確實真正的理解了遵循的教義的偉大之處。

她沉浸在自己不會給神父丟人的喜悅中,沒有注意到神父語言中的試探和眼神中隱藏的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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