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怕爺小時候也沒少這麼被嬤嬤哄著,不然爺怎麼哄我哄得這般得心應手,你可莫攀扯保清保成兩個孩子,他們可乖著呢,不消得叫嬤嬤們這麼寶貝得哄。”
玉琭原是含著打趣,就想看看康熙爺羞赧的樣子,總不能老叫她一個人難為情去,誰道康熙爺竟不知幾時練出了城牆厚的臉皮,乾脆點頭承認了。
“朕兒時在莊子上養病呆的時間長,受規矩約束少了自然比兄弟們驕縱些,嬤嬤確實慣著朕,不過莊子上的日子不好過,也隻有嬤嬤肯慣著朕。”
“想想那一時候嬤嬤一聲聲乖、乖的喊著朕,朕心頭真是熱乎,眼下朕也想這樣疼著你,驕縱著你去。”
康熙爺像是不知道該怎麼愛人似的,見什麼好的便想捧給玉琭,想到什麼好話好法子也儘往玉琭身上使,哄孩子的招兒也好,尋常表達愛人的方式也罷,康熙爺若傾心了,真真是忍不住傾儘所有的。
康熙爺低頭,品了品那蝦仁餛飩的味兒,鮮鹹硬是品出絲絲縷縷的甜來,見玉琭這會子精神不差,康熙爺還抱著人上了露華樓頂層賞夜景去,兩個人在月下下了會子棋,眼睛酸了便歪在一旁看月亮,竟比往日還多了幾分親密酣甜。
蕊珠園四麵環水,二人又在高處,端的是一派涼爽沁心,玉琭都不知自個兒何時睡過去的,隻知康熙爺的胸膛既溫暖又堅實,能暫叫她拋開那些擔憂與不安。
康熙爺靠在軟榻上抱得滿懷溫軟,看著天邊的一輪月竟也有些不想起了,接過花月遞來的薄毯將玉琭裹起來,他還琢磨著一會子叫人圍上簾子,大概也是能再次湊合一夜的。
然沒一會子梁九功便悄聲前來,滿目的凝重,跪上前來輕聲同他耳語“萬歲爺,刑部出事兒了。”
梁九功沒說得太明白,然康熙爺仍大約猜到了,不由得皺眉,看來今兒是不能同玉琭享受清風與明月了,遂緩緩起身,抱著玉琭下了露華樓,將他懷裡的嬌嬌兒安置好了,這才帶著人回了淵鑒齋。
不等坐定,康熙爺隻進了門便問“難不成是那胡彌出了事兒?巴爾善親自緝拿押送還能叫他出了事兒不成?”
若說巴爾善也能被人買通,康熙爺是斷然不信的,可胡彌出事,定然是有人為了遮掩自身做出的舍車保帥之手段,康熙爺特點了巴爾善監理此事就是為了防著人這一手,誰道竟還是出了岔子。
梁九功覷著萬歲爺的臉色,心頭微緊,回話不由得更嚴謹了些“回萬歲爺話,正是那胡彌出了事兒,公爺帶人抄家、緝拿,這才剛將那胡彌送入刑部大牢,正同刑部的幾位大人交待著審訊事宜,還未來得及審那胡彌就死了。”
“這事兒也怪不得公爺,隻能說那背後之人的手也伸得太長太快了,從您下令到公爺辦差,中間兒沒耽擱半分,到了刑部,公爺正忙,便聽下頭人稟報說那胡彌喘症犯了,呼不上氣似的直抽,沒一會兒的工夫臉都有些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