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兒我已知曉,萬歲爺上午便同我說了的,我萬歲爺的處置沒什麼不滿的,也知道、理解他的難處,其實胡、宋兩家為此付出代價之後,我便已然沒什麼不滿的了。”
“你往前細數,後宮中有哪位嬪妃子嗣受損得萬歲爺這般重視,引得下頭這樣震蕩的?我和孩子已然是太得抬舉了,若再貪心反而不好。”
玉琭雖話是這麼說,可麵上卻不見喜色,先前在四阿哥跟前兒她還是個那個好好額娘,半分憂慮沒有,然對著玉玳她再不消得掩藏情緒。
玉琭放下手中的茶盞,好一會子什麼都沒說,反而默默紅了眼睛,深深喘息了好一會子才強壓住情緒似的,從荷包中掏出一封折得小小的信,遞給了玉玳去。
“我是沒什麼不滿了,可瑞常在又能找誰說理去?她那樣好的一個人,平日裡連說話都不敢大聲,連吃口茶都要惴惴的看人臉色,她又能得罪了誰?”
玉琭自個兒受苦受難的時候都不曾這樣難過,更不曾為自個兒的遭遇掉過什麼淚,然一想被無辜牽累的瑞常在,她好似一下子崩潰了似的,掩唇痛哭難過。
便是這難過她都沒當著人麵兒,沒當著康熙爺的麵兒,到了玉玳的跟前兒,在這湖心無人之境,才敢痛痛快快為瑞常在哭一場,喊了不平。
玉琭心中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兒,悔恨算不上,內疚也夠不著,瑞常在並非她害死的,然瑞常在卻因她而死。
誰能想到這事兒還能牽連了瑞常在去?
玉琭心頭說不出的恨,也從未像今日這樣渴望權勢,若她如貴妃那樣尊貴,瑞常在是不是就不會因她而死了?
玉玳都來不及看姐姐遞給她的信,她哪兒還顧得上,隻是看著姐姐這樣落淚的樣子便夠心急難受的了。
她在心中,姐姐像是額娘似的,是家裡的半邊天,以往再難的日子也不見姐姐這樣難過,如今過上好日子了卻這樣哭,可見日子過得還不如他們一家人吃不飽穿不暖的時候。
許又都是懷著身孕的緣故,情緒都有些不受控,玉玳隔著一道窄桌抱著姐姐也咬牙哭了起來。
“呀!主子這是怎麼了,魏啟你快點兒劃過去,主子可再經不過任何閃失了!”
魏啟花月一行人雖隔得遠,也聽不見主子和公爺夫人說什麼呢,可他們日日伴在主子左右,主子什麼狀態什麼情緒他們隻一瞧一眼便能感知得一清二楚。
聽花月急急吩咐,魏啟下意識就要聽令行事,然他才往前劃了兩下便覺得不適合宜了,主子不是不知輕重的,如若真身子撐不住定然不會不喚他們過去,他們若貿貿然過去,隻怕打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