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這個康熙爺也急了,騰得委屈上了,心頭都酸澀得厲害。
“可爺不是故意的,得這樣指責爺心裡也委屈啊!這繡了芙蓉的裡衣就這麼一件兒,爺早起換上是特給玉琭瞧的,誰道後來忘了還得去僖貴妃那兒,又吃了酒,這才疏忽了,斷沒想過能被那賤婢當眾說出來,早知如此,爺就不會穿這個見了貴妃。”
“嗬!表哥這麼一說聽著像是吃了多大的虧,敢情還是貴妃和那賤婢逼著您成的好事!”
康熙爺自然不是被逼著行了那事兒的,一來他稀裡糊塗想不起那日的事兒了,二來房裡的事兒也不好同表妹細說,隻覺有失體麵。
“令儀莫這麼陰陽怪氣的,好好說話成嗎?知你不是專門過來同爺吵架的,你也替爺捋捋,唯爺先捋順了才好知道怎麼同玉琭說不是?”
這若是跟前兒換個人,康熙爺斷不肯多跟人說一個字兒,可表妹同玉琭好得親姐妹也不過如此,若能得表妹相助,想來玉琭對他的態度也能軟化些。
可這會子既隻論表兄妹,不講身份了,佟佳氏自然說話隨意些,也不想再拐彎抹角,就怎麼叫人難受怎麼來,許是說得狠了才能叫表哥知道厲害。
“怎的?我才說了這個表哥就難受了,那當日玉琭被人說成那樣怎不見表哥感同身受一點兒?”
“若非她是個嘴皮子利索的當即懟了回去,這事兒定然就這麼過去了,爺也不會覺得玉琭受了多大的委屈,之後隨意打發了衛雙就是了,玉琭生氣也不打緊,玉琭好哄著呢,隨表哥拿三瓜倆棗說兩句好話就打發了了,你隻想著你心裡有玉琭,不會委屈了她這就夠了。”
“可這哪能是心裡想想就過去的,你隻想了卻沒做,那就等同於心裡沒她,要我說表哥就是被玉琭給慣壞了,你隻覺得無論如何玉琭都不會像旁人那樣嫉妒算計,不會心裡沒了你,所以你習慣了把玉琭的感受擺在後頭,總想著回頭再說,回頭再哄,可真等回了頭表哥又能彌補幾分?”
“表哥是皇帝,這後宮的女人都得圍著您轉,所以無論是叫後宮女眷們侍寢還是收用下頭的宮女,表哥都覺得這是理所當然的,表哥喜歡了就來不喜歡了就走,可對於心悅您的人來說感受又如何?表哥這輩子都不會明白。”
原說這些是為了替康熙爺掰扯清楚的,可越是說佟佳氏也越是感同身受了,想想如今後宮裡這些人這些事兒,她也跟著心頭不快起來。
“這些話本是不能說的,可既提起來了我也說道句心裡話,未說定入宮時,我也曾幻想過以後嫁人作婦的光景,榮華富貴我生來就有沒什麼好渴求的,隻是想能有個知心人相伴就夠了,然這何其難。”
“這世道要求女子太多了,若做人嫡妻得學會掌家得學會大度,若為側室妾室又得學會籠絡爺們的心才能過好日子,後院整日不安寧是為了誰?若沒爺們兒,我們女子才不會為難女子!”
這些話康熙爺自然不能理解,當是說這輩子聽也沒聽過,可琢磨著話再一想玉琭那日的淚,心頭不禁酸澀起來。
“那表妹可是也惱了爺?你過得不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