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嬪很喜歡這丫頭。
回回臨走,都把她壓箱底兒的好東西給她一件,有時候是一支藏了許久的珠釵,有時候是一塊精致的繡帕,有時候是一隻成色尚好的鐲子。
夏侯璟心裡有些尷尬,但每回也隻是坐在一邊喝茶,並不出言阻止,母親難得高興,便由著她去吧。
……
進了七月,皇上回宮越來越頻繁,臉色也越發不對勁。
夏侯璟看出不對來,便尋了個沒人的時候,去了一趟禦書房。
“皇上!”
夏侯璟進來時,見三皇兄就坐在禦案上,身著玄色便衣,疲憊地閉著眼,揉著額角的太陽穴,顯然他是一路從山莊裡奔回來處理國事的。
屋子裡空無一人,連李得泉李寶源全都不在,應該是去哪兒傳旨去了。
他心裡咯噔一聲,輕輕喚了一聲。
“哦?你怎麼來了?坐!”夏侯玨疲憊地伸了下胳膊。
“皇兄,可是朝中有什麼事?是西北蠻夷那邊兒有了動靜?”夏侯璟開門見山,卻一針見血。
“嗯!”夏侯玨眸色忽然暗沉起來,重重一拳砸在禦案上。
“這幫蠻夷實在該死,早不動晚不動,偏偏這個時候!!”
“是!”夏侯璟臉色同樣一冷:“哪怕再過上兩個月,軍糧都不會這麼緊張!”
兄弟二人不必過多言談,心裡便知曉了對方。
夏侯玨讚賞地看了夏侯璟一眼,淡笑道:“沒想到你看似閒雲野鶴,其實心裡還是裝著朝堂,知道自己身上的責任的!”
“皇兄謬讚!我……”
“好了不必說了,這件事我已經決定怎麼做!”夏侯玨大手一揮繼續道。
“等朕離京,你就全麵監國,接管朝堂,如何?!”
“離京?皇兄你要去哪兒?莫非?”
“是!這一趟朕不去,士氣便不足,恐怕難以勝利!”軍糧已經不足了,如果士氣再不足,朕很難想象會有什麼後果。
隻要這一仗能勝,以後大夏朝便再也不會經曆這樣的困境。
大夏朝一定會強盛起來,而蠻夷族再也無法仰望,他有一生的時間可以兌現這個諾言。
“不行!”夏侯璟臉色一凜,立刻起身。
“你是皇帝,隻要這個國家還沒到家破人亡的地步,你就得坐鎮後方,隻要你還在,我們就還能起來!”
“六弟!”夏侯玨臉色也冷了下來。
“禦駕親征已經是必然,朕已經發出旨令了,你就在京城好好監國,
萬一朕有個什麼不測,你就登基稱帝,朕已經擬好了密旨,你一切都不必擔心!”
“皇兄!”夏侯璟眼神赤紅。
“你這說的什麼話,自古以來隻有在國破家亡皇帝才會禦駕親征,您這哪是鼓舞士氣,您這是……”
“這道旨令恕臣弟再難從命!”
夏侯玨定定地望了他片刻,忽然道:“六弟,我知道你擔心什麼?你放心,朕還沒那麼容易死,告訴你這些,也是萬中之一的情況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