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年,不管是宮裡還是宮外,高官還是百姓,冬去春來,萬物生長,春耕農織,萬象更新。
距離上次去探望李貴人已經過去二十多天。
這段時間分管戶部的夏侯玨格外繁忙,十天半個月都未曾進後院。
加上孟氏傷了心,雲氏傷了身,柳氏也蹦躂不起來,這後院的日子就格外清靜。
唐宛凝每天吃吃飯,賞賞花,逗逗貓,時不時跟著高良媛學做黑暗料理,日子過得很是充實。
在三月底四月初的暮春時節,廊下的小花苗都發出新芽的時候,她也腿傷就徹底好了。
拆了繃帶,雙腳實打實踩在地上那一刻,她激動地好好兒跳了幾下。
“終於好了,我的腿終於好了!”
小時候她天賦異稟,學騎馬都沒怎麼摔過,沒想到進了宮反倒老馬失前蹄。
“這要是讓我三哥知道,可又要嘲笑我了。”
“哎哎哎主子您可悠著點兒,太醫交待您還是要注意的!”碧月碧絡嚇得不輕。
唐宛凝卻哪兒還肯聽。
“我沒事的,這都多少天了你們倆也太神經兮兮了。”
顧不上兩人的囉嗦,她手腳利索地跑到偏殿拿出自己久違的弓箭。
“正所謂一年之計在於春,就連最普通的老百姓都知道在春天努力,我也不能落後。”
“從明天起,我也要好好兒練箭!”
“主子,您又不是要上戰場的將軍您著什麼急呢?”碧月簡直想不明白。
就算是要上戰場,又有哪個國家會讓一個女人上戰場呢?更何況還是皇室的女人,這簡直不可能。
“就算不上戰場,我也得保持戰鬥力,萬一用得上呢?”唐宛凝促狹一笑。
“年前那場比試不久就用上了麼?”
“這麼多年,我隻有箭法這一個短板,一定要好好補起來”她一擦擦拭箭弩一邊立旗幟。
碧絡皺著眉一臉沉穩:“雖然宸王妃今年是不可能找您比試了,但主子既然有心練好也算是好事,畢竟……功夫不壓人。”
“還是碧絡最知道我心意!”她笑道。
碧月一攤手乾脆也不再說什麼。
至於宸王妃有孕而她家主子還沒動靜,被宮裡宮外竊竊私語不會生育這件事,她和碧絡大約也看出主子的意思了。
既然她不願意,她們當然不會說什麼。
將來主子哪怕沒有自己親生的子嗣,到底還有一個縣主的俸祿,不論如何都能養活自己。
所以這些瑣事就不必讓主子知道了,大好的日子沒得掃興。
唐宛凝把黑皮彎弓擦了又擦,又挑了幾隻黑尾弓箭,這才美滋滋離開。
碧月和碧絡跟在身後對視一眼,兩人什麼也沒說,跟在她身後離去。
自那天起,唐宛凝終於有了事情做。
她經常帶著一堆宮女太監圍在毓慶宮後花園的池塘邊,或是射箭或是擺弄暗器。
大家說說笑笑一天又一天,小日子關起門來過得彆提有多舒坦。
她不知道的事,外麵關於自己的傳言已經愈演愈烈。
直到那些風言風語傳到耳朵裡時,這些傳言已經傳得滿城風雨,到處都是。
甚至不隻有關於她的傳言,還有關於夏侯玨的那一套,沒有後代無法繼承祖宗大業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