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人,就更可怕了好麼。
幸存者們不敢真的說出來,隻能在心裡嘶吼到。
人類能有異能,能控製喪屍,這還是首例吧。末世了,大家都有點被害妄想症,尋常人有這本事,怕被解剖被帶走當實驗體,瞞著都來不及。對方讓喪屍把他們這些目擊者抓了,看這樣子,恐怕也是這麼想的。
這事根本不能善了。
他分明就是想滅口的意思。
可既然青年沒立刻動手,事情也許還有轉圜的餘地。好不容易掙紮著活到現在,有機會能繼續活下去,他們一點也不想死。
“我們不會說出去的!”候凱難得機靈了一次,“既然大家都是人類,沒必要內耗。”
情報是重要,前提是他們能帶著情報回去,既然明知道帶不回去,那麼他們人能活著回去就最重要了。
其他人聞言也急忙開口:“就是,我們什麼都沒看見。”
“沒錯,今天我們來都沒來過廣場。”
幸存者們為了性命睜眼說瞎話的時候,又有喪屍出列。這些喪屍離開後沒多久,就抓著幾隊人過來了。
大家麵麵相覷,得,附近幾個基地的敢死隊,這下全在這聚頭了。
但是和候凱他們不同,這些人分明藏得很好,沒發出任何動靜,卻還是沒能躲過去。
因為旁觀了一切,大家熟練地進入流程,紛紛保證自己什麼都沒看見,肯定不會對外透露出任何一句不該說的話。
“什麼都沒看見?”池宴問道。
是的,所有人聞言都點頭啊點頭,生怕動作慢了對方會以為自己是在說謊,白白交代了性命。
“什麼都沒看見怎麼行。要不接下來你們專注些,認真看清楚一點?”池宴說著,也沒見他怎麼動作,就見列隊站著的喪屍們,全都行動了起來。
喪屍們給人類表演了個軍人的常用步伐。
先是齊步走,齊步立定,然後是正步走,正步立定,最後跑步走,跑步立定。
隊伍整齊得不可思議,那氣勢,就和真正的軍隊沒什麼兩樣。
步伐走完後,這些喪屍們又一改之前的莊嚴肅穆,變得歡快了起來。他們就地跳了一段廣場舞。舞姿之靈活,比末世前廣場上的大爺大媽們還矯健。
幸存者們看著這一幕,目瞪口呆。
這還沒完,跳完廣場舞,正好隊伍排得整整齊齊的,這麼好的隊形不利於浪費了。於是池宴又讓它們跳了一套廣播體操。
體操跳完之後,幸存者中,終於有人反應過來了。
對方這樣,總不能是在炫耀他控製喪屍的能力。
肯定有什麼特殊目的在。
再聯係一下青年剛剛說的話,他說,他是人類。
而且他們這些人被發現後,雖然被全抓了,卻也沒死,甚至連受傷都沒有。被俘後還有表演看,根本不是正經囚犯待遇。這會不會意味著,對方其實並沒有惡意。
這人正琢磨的時候,池宴直白地問道:“你們就覺得,這樣的喪屍,還可怕嗎?”
幸存者們搖搖頭。撇去之前堪稱恐怖片的那一幕,現在的喪屍在青年手底下,聽話得和家養的溫馴寵物似的,如臂指使,一點都不可怕。
也就是他們沒這個本事去養這樣的寵物,要不然他們能養更多。
等等,有幸存者突然意識到,青年為什麼會這麼問了。
但是可能嗎,誰願意把奇遇分享出去?
幸存者們捫心自問,換做是他們,他們其實都很難下定這個決心。
然而下一瞬,他就聽見青年這麼說道。
“那如果讓你們和這些喪屍朝夕相處,你們能接受嗎?”雖然現在這些喪屍,外表和之前比起來,已經沒那麼寒磣了,就連膚色都從可怖的青白色,變成了冷白色。看著更像活人了。
池宴甚至還解決了屍毒感染的問題,這麼一來,人類即使不小心,再被這樣的喪屍抓到或者咬到,也不會轉變成喪屍。
可不管再怎麼說,它們到底還是冰冷的屍體。
哪怕末世了,也不是誰都能做到和屍體同起同臥。又不是戀屍癖,多少有些心理障礙。
何況在他們認知裡,喪屍就是碰上就要你死我活的敵人。末世以來練就的警惕心,也許會讓人類沒辦法在喪屍的眼皮子底下坐臥休息。時間長了,人沒被喪屍弄死,彆因為休息不好驚懼過度熬死了。
因此池宴難得體貼地多問了一句。
“如果不能接受呢?”有人試探地問了下。
池宴眉目不動:“不能接受?那沒辦法,救不了,等死吧。”就這個世界靈氣駁雜的情況,利用喪屍以彼之矛攻彼之盾,是最優選。
人類想活著,總不能什麼代價都不願意付,幸存者們得自己努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