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奶奶叫爸爸去學著小姑父做生意,於是爸爸開始了一段寄人籬下的日子,媽媽總說這段時間對於爸爸的影響是不容忽視的。小姑父是一個性格暴躁的人,並且總是很大男子主義,爸爸身為小姑父的小舅子,沒有絲毫好臉色看待。姑父一不順心,就對爸爸輕則發脾氣,重則指指點點,厲聲斥責。姑姑身為妻子,一直信奉著“男人是女人的天,女人就要讓著男人”的原則,自然不會保護這個忍辱負重的弟弟。爸爸實在忍無可忍了,於是離開了姑姑家,又踏上了新的事業之路。
那幾年,木頭采伐工作正是盛行,於是爸爸就成了伐木工,專門幫承包林木的老板砍伐樹木賣苦力。這期間,爸爸也老大不小了,於是在媒人的撮合下,爸爸和鄰村的一個小姑娘結婚了,她就是我的媽媽。兩人結婚的時候,家裡一貧如洗,因為要結婚,所以奶奶到處借錢勉勉強強幫爸爸建了一棟房子,可是奶奶年紀大了,身體一年不如一年,這些負債自然落到了爸爸的頭上,於是爸爸媽媽剛結婚就負債累累。
結婚那一年,媽媽就懷孕了,第二年就生下了我,因此在我的記憶中,有幾個畫麵依舊曆曆在目。因為奶奶希望爸爸和大伯兄友弟恭,所以奶奶把爸爸的房子和大大伯的房子建在一起,那時大大伯家底殷實,算是我們村裡的富人家,當時他們家開了一家雜貨店,門前總是彙聚了很多人談天說地。炎炎酷夏,爸爸一如既往地到山上砍樹回來了,爸爸一到家,我就興高采烈地朝爸爸跑過去,爸爸走進家門,脫下頭頂帶著的安全帽,汗流浹背的爸爸還來不及去擦洗一些滿頭大汗,就迫不及待地跑到大大伯家門口去和那些大伯叔叔聊天。爸爸總是從店門口挪過一張椅子,心滿意足的坐下之後,就和他們聊得熱火朝天。隨後又把我招呼過去,叫我去把毛巾打濕,拿來給爸爸擦汗,我興致勃勃地把毛巾遞給爸爸,爸爸又靈機一動,想喝冰鎮的啤酒,於是我又乖巧地從樓下把啤酒放在樓上的冰箱裡。媽媽整個中午都在廚房裡手忙腳亂,那時我還小,除了能幫媽媽放柴火外,其他事無從下手。不僅僅是我們家,到了中午的時候,店鋪門口坐著的都是在外乾活的大男人,這時對於他們來說,就是一片天堂。媽媽煮好飯後,一道道美味佳肴都擺在飯桌上,我垂涎三尺地看著這些可口的飯菜,情不自禁地拿起筷子就想大飽口福,這時媽媽總是責怪我不等爸爸吃飯,於是我興奮地跑到外麵叫爸爸回家吃飯,可是偶爾爸爸總是和他們滔滔不絕地聊天,呼喚了爸爸幾次,爸爸一動不動地津津有味地嘮著家常。我實在是餓壞了,就嘟囔著嘴走到爸爸麵前,幽怨地看著爸爸,爸爸寵溺又敷衍地說著馬上就來,最後我無可奈何,不顧爸爸的意願,倔強地拉著爸爸的手就往家裡走。隨後,爸爸就去廚房後麵的水龍頭洗把臉,這對於烈日來說,是最好的降溫利器,而我又健步如飛地跑到樓上把剛剛放在冰箱裡的啤酒拿下來,終於一切準備就緒,我終於吃上了美味的飯菜,等媽媽整理好廚房,這時才姍姍來遲,和我們一起享受美味。
那是的生活簡單又幸福,雖然外麵還負債,但是爸爸吃苦耐勞,仿佛好日子是有盼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