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沒有家(2 / 2)

往日的畫麵依舊在爸爸的腦海中曆曆在目,可是一回頭,隻能看見照片上厚重的灰塵和房子裡角角落落層層疊疊的蜘蛛網,爸爸擦拭乾淨了照片,又小心謹慎地把照片放回去,失魂落魄地走出了曾經溫馨美好的房子,這個房子裡埋藏了不計其數幸福的時刻。

爸爸無可奈何隻能走到村落裡僅剩的一家苦苦掙紮的小店門口,熾熱地烈陽烤著地麵,爸爸如坐針氈地坐在板凳上,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空虛感,現在這個鄉下何處都不能心安。

臨近中午,剛剛還有說有笑的幾個人都回家吃飯了,隻有爸爸連一個吃飯的地方都沒有了,爸爸眼眶紅紅地看著一個個人的背影離開,他無聲地歎了口氣,最後不願意再留在人家門口,一副要飯的姿態賴在彆人家門口,於是爸爸強顏歡笑地走回破敗不堪的家中,可是饑腸轆轆的肚子給爸爸傳來訊息,於是爸爸裝作若無其事地又走出家門,其實他期待著能有人能邀請他回家吃飯,可是又拉不下臉去彆人家蹭飯,於是他幾次三番地走進家門又走出家門,終於有一個大伯看到爸爸還孤獨地呆在門口,於是熱情地招呼道“華,這都中午了,還沒吃飯吧?來我家吃飯吧?我家弄了幾個可口的小菜,不要嫌棄。”

爸爸一開始還有些猶豫,可是肚子不爭氣地哀嚎著,於是爸爸難為情地說“這多不好意思,多麻煩你啊。”可是卻一步步地走進大伯的家中。

大伯爽朗地笑著說“不麻煩,反正我們自己也是要吃的,再多一雙筷子而已,而且都是同鄉,吃一頓飯沒什麼的,不要太見外。”

於是爸爸完全放下心裡的顧慮,欣喜地說“那我就不推辭了。”

可是爸爸小心翼翼地坐在飯桌上,原本在自己家裡吃飯的時候,爸爸從來就是把自己喜歡的菜自然而然地移到自己跟前,坐姿隨意,可是現在他也算是寄人籬下,於是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喜歡的菜放在桌對麵,他眼紅又渴望地時不時瞄那道菜,卻又頻頻縮回想伸向那道菜的手。原本他總是吃完飯後就撂下碗在桌上,現在爸爸禮貌地把吃完飯的碗拿進了廚房,吃完飯後,爸爸想喝一杯水,卻怕給人家添麻煩,於是隻能跑到店裡趕緊買了一瓶水,在外麵,再也沒人能召之即來揮之即去地任由他吩咐。

吃完午飯後,他又回想起自己那個狼狽不堪的樣子,心裡在思忖彆人會怎麼看待他的行為,他害怕彆人把他當做要飯的打心裡瞧不起他,他也擔心彆人會覺得現在他混得大不如前,他更恐懼自己在彆人心中高高在上的身份會被褻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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