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和大大伯兩人同時看向二大伯,震驚得張著大嘴巴,二大伯以為他們不相信,倉皇解釋道“真的,那時候,我厚著臉皮天天跑去她家,沒事就湊到她跟前,和她嘮嗑嘮嗑,這一來二去,那個女人就跟著我,那時候我還省了夥食費,天天去她家蹭飯吃。”
大大伯氣惱地拍了一下二大伯的頭,在這些兄弟裡,大大伯有絕對的權威,嚴肅地教訓道“埋倒了墳,你怎麼當爹的?在孩子麵前說這樣的話,你也不害臊?”
二大伯臉蹭紅,垂下頭隻是傻笑,爸爸也是看熱鬨不嫌事大,還添磚加瓦地打趣道“可以啊,沒想到你在外麵混得這麼好,還有本事在外麵討一個老婆。”
大大伯用帶刀子的犀利眼神的,直直盯著爸爸,爸爸縮了,小心翼翼地逃避大大伯鋒利的目光。
二大伯越發得意,爽朗地笑著說“那當然,可不是我吹牛,在這方麵我還是不賴的。討女人沒有彆人,就是嘴甜一點,臉皮厚一點。”
那輪明月悄悄地躲在窗角,好奇地往裡探頭,風害羞地吹著,蕩漾著夜色的心田,銀夜踮起腳尖在平坦的水泥地上起舞,蓮白的燈光逐漸放大,變淡,等待著屬於它的主角,撒嬌的月色躺在香芋色的木門左腳撒潑打滾。飄揚的衣袖渴望門外的自由,孤傲的晚星希求窗內的團聚。
兩父子都互相瞧不上對方,每每相視,都是一場沒有硝煙的眼波大戰,爸爸無奈搖搖頭,笑著說“平,你也老大不小了,該定下心來,找個好姑娘結婚。你在外麵也沒有碰到好的女孩子?”
“我就是為這件事來的,他有什麼本事能討到外地的姑娘?原本這種事我才不管,還不是那個慢慢娘硬逼著我打聽打聽。說實話,我覺得娶媳婦應該是他自己的事,哪知道他連這點本事都沒有。我想著來問問家裡有沒有合適的姑娘。”大伯煩躁地揩揩頭發。
“這得叫大哥來,他消息多,也關注這些事。那可得抓緊時間,不然過幾天大哥他就出去了。”爸爸朝我說,“千,你去把大伯找來。”
我點點頭,從過門穿到大伯家,大伯緊隨著來了,二伯起身,騰出半把長凳給大伯坐,大伯看到哥哥,打趣道“平,在外麵還好嗎?怎麼沒在外麵討個媳婦回來?去年你還說不願意家裡的女孩子,外地女孩子多,追一個回來,怎麼今年又打光棍呢?”
哥哥麵露難色,尷尬地笑笑,二大伯忍不住笑出聲,說“你聽他瞎扯,你哪有那本事?不被外麵的女人怕錢騙精光就不錯了。大哥,我找你是想問問家裡有合適的女孩子嗎?”
大大伯沉思了片刻,從牙縫裡發掘出幾粒米飯,上下嘴唇分分合合,嘴巴裡放著一個搖籃似的,放低了嗓音,說“廖家有個女孩子,叫宗宗,今年好像是二十四歲,前幾年也是一直推脫說好小,今年聽說也鬆口了。”
二大伯拍拍大大伯的肩膀,大伯將耳朵湊近,二大伯用弱弱的聲音說“我知道這個女孩子,我聽說她眼睛有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