牽手(2 / 2)

柏總也算是半個商業人士,打量了傅簷川片刻,登時僵硬地站起來,滿眼驚恐地說:“你、你是那個、傅、傅簷川?”

傅簷川不是什麼公眾人物,也不愛公開露麵,但各種會議活動總有照片流出,一些關注的人認識他也不奇怪。

民警問:“你們認識?”

“不,不認識。”柏總連忙否認,“隻是我認識他,榮川集團的總裁,誰不認識。”

民警雖然不認識傅簷川,但榮川集團如雷貫耳,也免不了驚訝了番,他這輩子還是第一次辦案辦到了億萬富豪。

柏總本來認錯態度良好,見到傅簷川就更好,調解過程很順利,但他沒立場追究祁奚用酒瓶砸他,傅簷川卻要追究他們企圖誘騙祁奚實施侵害的責任。

不過這個侵害還未發生,柏總咬定隻是欣賞祁奚的畫,想和他認識,還出示了他在網上“勾搭”祁奚被無視的消息。

最終,柏總被處罰了三天行政拘留和罰款,至於周宇軒念在他還是學生,又是初犯,沒有造成實質的傷害,讓就他寫了保證書,向祁奚道歉。

祁奚全程都在研究傅簷川的衣袖,根本沒聽一屋子人在說什麼,周宇軒向他道歉,他冷冷地瞥了一眼問傅簷川,“我們什麼時候可以回家?”

傅簷川回答:“走吧。”

周宇軒的道歉被晾在了那裡,民警送他們出去,在大廳裡告訴祁奚,“下次不要再輕信彆人去那種地方了,知道嗎?”

祁奚醒了許久的酒清醒了一點,但不多,他對著民警點了點頭,然後問:“你相信光嗎?”

“我相信正義的光!”民警向他回答,他立即放開了傅簷川,要去和民警握手。

傅簷川一把撈住了他,扯著他的衣領把他拉回去,他還不放棄地向民警伸手,嘴喊著,“我們都是相信光的同誌!”

民警受過的專業訓練也沒頂住,笑了出來。

然而,光的同誌轉過去,抱住了傅簷川就開始耍賴,“簷哥,我走不動,我累了,還有走多遠啊!”

車就在路邊,出去二十多米的距離,可是祁奚篤定了不肯走,連腿都往他腿上纏,蠻不講理地說:“你知道嗎?酒好難喝,喝了還會頭痛,我現在就好痛,痛得我的腳不聽話了,簷哥,你背我好不好?”

傅簷川像是身上長出了個人,在派出所的大廳裡立成了一根柱子,他僵了好幾秒終於說:“上來。”

祁奚這回非常聽話,動作像隻靈活的猴子,爬樹一樣爬到了他背上。

民警看著傅簷川背起祁奚走進了夜色,在調解室傅簷川說話時如同自帶了減壓器,氣場強得讓人不敢大聲喘氣,現在看起來其實和平常人也沒什麼不同,這麼疼弟弟。

但兩人好像戶籍上沒什麼關係?

祁奚趴在傅簷川背上,臉貼著他的後頸蹭了蹭,摟在脖子上的手摸到了傅簷川臉上,突然笑起來,“簷哥,你的胡子長出來!”

傅簷川沒有說話,到了車前司機連忙來開車門,他把祁奚放進了車裡,才摸了摸下巴,是有點紮手。

上車後,祁奚不安分地向他靠過來,但他今天的車後座是兩個分開的位置,隔著扶手祁奚靠不到他,就要翻扶手爬過來。

車已經開出去了,他壓著祁奚的肩膀把人按回去,“坐好。”

祁奚對著垮下臉,像是他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望著他要哭似的說:“你又嫌棄我,你這個不講信用的男人,我們明明簽了合同,你要哄我開心,知道嗎?”

他沉默了半晌回答:“……這樣很危險。”

祁奚本來就不靈活的腦子,還被酒精給迷住了,他盯著傅簷川苦思冥想,終於靈光一閃,把手伸給傅簷川,一本正經地說:“你牽著我手吧,這樣你就不用怕危險了。”

傅簷川看著祁奚伸在扶手上的手,可能是喝了酒的原因,祁奚的手指頭都是紅潤的,與他本來就白皙的皮膚映襯在一起,像是什麼水果糖。

他又沉默了半晌,對祁奚問:“這樣你就坐好不亂動?”

“嗯。”

祁奚非常肯定地答應了,傅簷川猶豫地把手輕輕貼上去,他從來沒有和誰牽過手,印象裡連父母都沒有牽過他,掌心與祁奚的手貼上,有股異樣的酥癢從躥上了他的肢體。

下一刻,祁奚把手指插進他的指縫,將他的手掌緊緊扣住,接著對他“嘻嘻”一笑,倒下來把臉枕在了他手背上。

他下意識想把手抽回來,可祁奚枕著他的手就不動了,乖得和他的橘貓一樣,他輕叫了一聲,“祁奚。”

祁奚睡意蒙朧地回答:“彆怕,牽著手就不用害怕了,我們有兩個人,怪獸打不過我們。”

傅簷川就這麼讓祁奚枕著他的手,又怕他這樣坐不安全,翻過去給他係好了安全帶,再讓司機開慢一點。

祁奚忽然嘟囔了一句,他沒有聽清,彎下身去問:“你要什麼?”

祁奚夢囈的嗓音帶著撒嬌的意味,唇一半戳在了他的手背上說:“簷哥,你好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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