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
傅簷川在地鐵人跡寥寥的通道裡找到了祁奚,一個人蹲在路邊抱著胳膊,像是被人遺棄了般。
他走到祁奚麵前,蹲著的人像是沒發現,於是他蹲到了祁奚麵前,湊近去看他藏在手臂裡的臉,輕輕碰了下他擋住了眼睛的發梢說:“我來了。”
祁奚從小在被人排擠無視,被人欺負的時候都可以傻傻地當作沒有發生,反倒會因為彆人對他的一點好又委屈又難過。
他和謝洄成為朋友的起因,就是那天他吃了不知道什麼東西肚子,自己趴在桌子上兩節課都沒有人注意到,直到謝洄終於問了他一句“你是不是生病了”,然後告訴了老師。
那一刻謝洄就像他心目中的英雄一樣,後來謝洄說他,“你生病不知道告訴老師嗎?”
他和謝洄成為了朋友才告訴謝洄,“因為老師每次都罵我,說我笨得無藥可救,我不敢說。”
從那之後,謝洄就常常關心他,喝了涼水會問他肚子痛不痛,上了體育課會問他有沒有受傷。
這一刻他看到傅簷川,就仿佛看到了當年在課上告訴老師他生病的謝洄。
他對著傅簷川望來的雙眼,瞬間紅了眼眶,“簷哥,我不想回去,他根本就不關心我,這麼久都沒有問過我,突然叫祁周南來叫我回去,可是我都這麼久沒有家了。”
傅簷川對祁奚的家庭沒有特意去了解,隻有從祁奚口中聽到那些,直到昨晚回家見了傅振榮。
傅振榮沒有再提何家,隻是給了他一遝祁奚的資料,告訴他,“簷川,我允許你玩,但絕不可能讓你們真的在一起。”
他從那遝資料裡才清楚了祁奚家裡的情況,傅振榮連祁奚父親在外有過幾個情人都調查了。
從祁奚的話他猜到大概發生了什麼,低下眼平視住了祁奚的眼睛問:“你現在想去做什麼?”
“你會陪我去嗎?”
傅簷川輕輕嗯了一聲,祁奚望著他想了半天,“我想去遊泳,你答應我的。”
“現在去。”
祁奚瞬間不難過了,向傅簷川直撲過去,把人撞得差點坐到了地上。
傅簷川抱著他站起來,像抱了一個等身的人偶,站直後替他整理了一下衣服和頭發,才鬆開手。
祁奚兩隻眼睛緊緊地盯住他問:“簷哥,可以讓我給你挑泳褲嗎?”
傅簷川看著祁奚滿是興致的模樣,完全沒了剛才委屈得要哭的情緒,他一時不知道該說祁奚好哄,還是問祁奚受了多少委屈才這麼會哄自己。
他沒有回答,拉住了祁奚的手走出了地鐵站,在車上默默推掉了今天要開的會議,把祁奚帶到了一家遊泳館。
這是一家主打高端私人的遊泳館,可以舉辦各式各樣的聚會,也提供專用泳池給VIP客戶。
傅簷川在這裡定了一個泳池,不過平日來得很少,他並不喜歡遊泳,隻是小時候當作一種技能學了,現在主要用來鍛煉身體。
遊泳館裡他有存放的泳褲,但還是讓人掛了一排泳褲在更衣室,把祁奚帶到前麵,“挑。”
男士的泳褲實際上都大差不差,遊泳館貼心的服務,還迎合了傅簷川的喜好,幾乎都是黑色的。
祁奚喜歡濃烈的顏色,看過去不是很滿意,但還是認真地從裡麵去挑,然後發現尺寸是兩個型號,一半是適合他的,一半是適合傅簷川的。
他終於傅簷川同意了他之前的要求,立即向傅簷川確認,“簷哥,我挑的你都會穿?”
傅簷川不回答,祁奚也完全不聽他回答,視線描在他身上,自顧地去挑起來,還要拿到他身上比。
一開始祁奚拿的還是比較保守的,但似乎都不太滿意,然後比在他身上的全是三角的,還好遊泳館沒有把那些聚會上的興趣泳褲擺上來。
祁奚終於選到了一條他有點滿意的,放在了傅簷川的跨前,“這條怎麼樣?”
傅簷川看下去,泳褲的三角中間設計了兩條紅色的線條,像火焰一樣交纏後延伸向腰線兩邊,並沒有什麼出格的地方,唯一的特點就是布料少。
他一眼掃過祁奚,從另一邊挑出來一條一模一樣的,同樣比在祁奚身上,“很好。”
祁奚才發現架子上兩大小不同的泳褲,全是一對對同款,他想到的不是要和傅簷川同款,而是這時候他才意識到,傅簷川帶他來遊泳,不是他看傅簷川遊泳,他從一開始就沒有想過他自己還需要穿。
“簷哥!”
祁奚商量的語氣對傅簷川說:“我能不能不穿?”
傅簷川向前走了一步,腳趾都碰到了他的腳趾,垂下頭來抵著他的腦門說:“你想裸泳?”
“不是!”
祁奚激動起來,對他自己挑的泳褲十分指責地說:“我不想穿這個,這麼暴露,多不好意思!”
傅簷川微微一笑,故意說:“你給我穿就沒不好意思?”
“因為你的身材好啊!”
傅簷川現在還是一身正裝,嚴謹得在遊泳館的更衣室有些違和,卻反而更透出一種十分詭異誘惑,就仿佛把懸崖上的月亮拽入了世俗聲色的歡床上。
祁奚的眼神仿佛已經把傅簷川的衣服扒下來了,抬起眼對著傅簷川的視線,不講理地說:“能不能你穿,我不要穿嘛!”
“不能。”
傅簷川篤定地把泳褲塞了祁奚,“換上。”
祁奚為了傅簷川完美的軀體,妥協了,他拿著向傅簷川預告,“你看到我身材不好,不能笑我!不然我會生氣的!我生起氣來很不講理,你可不要怪我。”
“不怪你。”
更衣室有好幾個換衣服的隔間,祁奚隨便鑽進了一間,在換之前他先注視了泳褲一番,像是要從上麵看出來他穿上的樣子,最終他還是心一橫換上了。
隔間裡不知是什麼設計,左右放了兩麵鏡子,站在中間前後都能看到。
祁奚盯著鏡子裡怎麼凹都突不起肌肉的肚皮,再想想傅簷川的
肌肉,不好意思出去。
“祁奚,出來。”
傅簷川的聲音突然響在隔間的外麵,他把門推開了一條縫,探出半個腦袋,在看到傅簷川的瞬間,忘了自己想說什麼,甚至不自覺地走了出去。
“簷哥,你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