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朋友。”
程述這時也明白了,堂堂傅總是來宣示自己身份的,因為傅簷川根本沒給他什麼餐廳的電話就走了。
不過他好奇傅簷川怎麼昨天不來,是昨晚祁奚回去說了什麼?
過了半小時,他接到傅簷川助理打來的電話,告訴他餐廳的電話,他更加確定傅簷川就是來宣示身份的,還是臨時想的借口。
不過有人免費讚助他們午餐,管他是因為什麼。
祁奚更是沒想那麼多,上午因為傅簷川弄得不好意思,悶頭畫了半天畫。
中午傅簷川讚助的午餐送來,所有人都驚呆了。
“這是過年了嗎?這麼豐盛。”
“我家過年沒這麼豐盛。”
“述哥,傅總的意思是不是我們以後每天都有免費午餐?”
“沒錯,托祁奚的福。”
“祁奚,你平時在家也這麼吃嗎?”
祁奚忘了昨天是不是和傅簷川說過吃飯不方便,但傅簷川肯定沒和他說過要給他們訂午餐。
平時他和傅簷川兩個人吃飯,最多就四五個菜,回答說:“沒有,可能是因為人多,我們一起感謝傅總。”
其他人都被他逗笑配合地雙手合十,“感謝傅總。”
免費的午餐就是好吃,一頓飯過後帶來了免費午餐的祁奚就成了團寵,連金剛和二毛都對他格外親近,被平時連摸都不讓摸的程述教訓了一頓。
下午程述通知大家一起討論劇本,祁奚去的時候像客廳的會議室已經坐滿了人,有人叫他過去,他不好意思坐中間,就坐到了最角落。
項目是動畫電影,而一部電影最根本的就是劇本,雖然不是所有人都懂怎麼寫劇本,但可以集思廣益。
而且程述一直的理念就是在同一個項目,希望做的是一個大家都普通認同、喜愛的故事。
祁奚手裡還握著他剛忘放下的畫筆,認真地聽編劇講故事和設定。
故事還是上回他看的劇本,不過編劇講的增加了很多情節,和沒有的設定。
最後編劇總結,“這個結局就是為了探討揭示關於家庭破裂孩子的內心問題,呼籲社會對於這些孩子的關注,還有家長對於孩子心理問題不夠關心的社會問題。”
程述一直注意著祁奚,見他聽完後一下愣住了,像是受到了什麼打擊。
編劇問:“你們覺得怎麼樣?有什麼好的建議?”
“我覺得立意不錯,現在很多家長都還是老一輩的思想,不把心理問題當問題。”
“我也覺得自閉群體確實也是個話題,應該能引起不少共鳴。”
“程導,你呢?”
程述忽然點名祁奚,“祁奚,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祁奚忽然被叫到嚇了一跳,連忙站起來,“我可以說嗎?”
“大家都可以發表意見,你想說什麼就說。”
得到肯定他局促地開口,“動畫不就是現實裡沒有的幻想嗎?為什麼非要有現實意義?”
瞬間,在場的所有人都沉默了,他們都是看動畫長大的,猛然回想起童年,確實最開始沒有在動畫裡找尋過什麼現實意義,吸引他們的就是那些充滿了想象的故事。
祁奚不知道他是不是說錯了,看了程述一眼,得到了鼓勵他接著說:“故事從開頭起,不就是主角為了完成自己喜歡的事開始的冒險嗎?就是一個單純熱烈追逐夢想,無論發生了什麼都不放棄的故事不行嗎?”
又是一陣沉默,程述最先笑起來,一巴掌拍到了編劇的大腿說:“老陳,怎麼樣?你覺得呢?”
編劇突然歎了口氣,十分感慨地說:“算是一語驚醒夢中人吧!感覺真的在一個行業乾久了,就容易被一些思想裹挾,不知道從什麼時候,好像無論什麼都非要去說教批判點什麼才叫好。”
“是啊,動畫不就是現實裡沒有的幻想嗎?為什麼非要現實意義。”
“你覺得怎麼辦?”
“改唄。”
“真的?”
“真的,讓我們去喚醒那些被遺失的初心吧!”
“這個點不錯!動畫的受眾本來就偏年輕人,年輕人就應該去追逐夢想自由,努力去做自己熱愛的事,乾嘛要那麼現實!我馬上就去改!我走了,各位再見,七夕老師再見,非常感謝你的意見。”
祁奚看著編劇就這麼急忙走了,不太確定他是不是說得不錯,直到程述走到他麵前,伸手拍向他的肩膀。
他連忙往後一退,避開了。
程述舉著手在半空,才意識到祁奚今天又叫回他“程導”了,傅簷川今天早上來這一趟,難道是因為他叫祁奚叫他哥?
不是這麼小心眼吧?他無法理解堂堂傅總的氣量,收回了手說:“我不是要打你,是想說,你今天給我們都上了一課,我果然沒有看錯人。”
祁奚不太好意思笑了笑,“其實也沒有,我就是隨便說的。”
程述雖然還想再誇兩句,但看祁奚臉紅的樣子還是忍住了,轉向了其他人說:“既然都說到了這裡,不如大家今天來回憶一下曾經的夢想。”
“你先來唄!”
“我曾經的夢想,是想有自動寫作業的超能力。祁奚,你呢?”
“我想變得聰明。”
祁奚在說自己夢想的時候,傅簷川還在開會,他今天倒是沒那麼分離焦慮了,主要是沒有時間,從他到辦公室開始就因為股價的波動一直在開會,開得如同一場戰爭。
好不容易結束,傅振榮叫住他,“傅簷川,你最好不會後悔。”
“我最後悔的事已經發生過了。”
傅振榮冰冷地盯著他,最終什麼也沒再說。
傅簷川回到辦公室才深深吐出了一口氣,看了看時間,就開車去接祁奚。
祁奚下樓,看到傅簷川靠著車門站在那裡,被帥得忘了是外麵,跑著過去直撲進了傅簷川懷裡。
“簷哥,你等多久了?”
傅簷川沒有回答祁奚的話,用力把人抱過來緊緊地貼近他的胸口,把臉埋進祁奚頸間,腦子裡如同野獸般撕殺的暴怒瞬間平息下來。
他輕吮著祁奚的脖子說:“我想你了,奚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