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逸舟。”
傅簷川沉下聲喊了邱逸舟全名,邱逸舟料到了傅簷川會生氣,但傅簷川現在真不是以前的傅簷川了,他不信傅簷川會來撕了他,不在意地笑了一聲。
果然,傅簷川帶著乞求的意味命令他,“不要和祁奚提喬野。”
“嘖!你怕什麼?”
傅簷川不回答,他繼續刺激,“你沒見到,喬野現在耳釘紋身都沒了,像是回了大學時的模樣,和你的奚奚還挺像的。你到底是看誰像誰——”
“簷哥?”
傅簷川聽到祁奚的聲音立即把電話掛了,他叫人從家裡拿了衣服過來,祁奚又換回了平時穿的衣服,姿勢奇怪地向他走過來,他看得又好笑又心疼,連忙迎過去把人像抱小孩一樣掛在腰上。
祁奚摟著他的脖子說:“我走路的時候感覺裡麵還什麼在。”
“我抱你。”
“可是我們要出去。”
傅簷川不在意抱著祁奚出去,可祁奚不願意他也沒辦法,隻好說:“等你好了我們再回去。”
“不要,我想回家。大聖肯定想我了。”
“那下午再回去。”
下午,祁奚已經感覺好多了,和傅簷川在房間裡吃了午飯,終於離開了這間他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房間。
房間外的過道鋪著厚厚的地毯,他主動去牽住了傅簷川的手,拉著傅簷川去電梯廳。
他們進了電梯正要關門時,有人跑過來,祁奚連忙去按開門,接著看到了他昨天見到的那個人眼熟的人,有些驚喜地打呼。
“你也住這裡?”
喬野走進了電梯,注視著祁奚,一眼就看到了祁奚脖子上多了的紅痕,視線緩緩地轉向了傅簷川。
傅簷川卻盯著祁奚
() ,他在想祁奚說的話,意思是昨天兩人見過?兩人認識了?喬野和祁奚說了什麼?祁奚這個反應好像什麼也不知道。
他終於轉眼向喬野看去,確實和邱逸舟說的一樣,他們在國外那兩年,喬野從一塵不染的少年變成了混亂中的野薔薇,來表示他對父母,對這個全是條條框框社會的反抗。
可是眼前的喬野,像是他們剛認識的樣子,甚至歲月都沒有給他留下多少痕跡,眼神裡仍然帶著當年不馴的倔強,向他看來如同多年不見老朋友一樣對他一笑。
“簷哥,我是辰宇集團非洲分公司的總經理,昨天沒有找到機會和你打招呼,聽說你對新型產業園的項目有興趣,有沒有時間和我聊聊?()”
傅簷川沒有回答,下意識去盯祁奚。
祁奚聽到簷哥?()_[(()”這個稱呼,終於意識到了什麼,向喬野打量過去,喬野轉過視線對著他微笑,“你好,我叫喬野,是傅總大學的同學。”
“哦。我、我叫祁奚。”
祁奚慌張地回答,視線不自覺仔細審視起喬野,終於明白為什麼覺得眼熟了。他沒有想過喬野是什麼樣,此刻見到覺得喬野果然應該是這樣,比他高,看起來比他聰明,聲音也好聽,說話也得體。
他下意識鬆開了傅簷川的手,卻被傅簷川握得更緊,可他不敢去看傅簷川,垂下視線盯住地麵。
“奚奚。”
傅簷川叫了一聲,心慌到不行,偏偏這時電梯到了,叮的一聲,祁奚掙開他的手就跑出去。
他沒空多看喬野一眼,急忙追出去。
“奚奚,等我。”
喬野愣在電梯裡,盯著傅簷川的背影,自嘲地笑了一聲,直到電梯門自動關回來,他看到了門裡映出來自己的臉。
祁奚因為不舒服跑不快,傅簷川沒步就追上了,將人撈過來扣在懷裡,祁奚不看他,他隻好說:“回家,你要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你好不好?”
祁奚也不知道他想知道什麼,頭一回體會到這種情緒,好像胸口裡哪裡在痛,可是無論他怎麼撓都找不到痛的地方在哪裡。
好一會兒,他終於點了頭,傅簷川摟著他回到車上,關上車門卻沒有開車。
“奚奚。”
傅簷川等不到回家,他轉去抓著祁奚的肩膀,看著祁奚難過受傷的眼神,又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心疼地把人抱過來說:“奚奚,我隻喜歡你,我們8年前分彆就再也沒見過,我和他也什麼都沒有過。”
他想說從來沒有把祁奚當成誰的替身,又怕替身這個詞反而讓祁奚更難過。
等了許久祁奚都不回答他,也沒有什麼反應,他更慌了,把人推起來不安地問:“奚奚,理理我。”
祁奚對著他看了半天,終於開口,“傅簷川,我再也不叫你簷哥了。”
傅簷川一時不該怎麼反應,這個懲罰對他來說都不是懲罰,他連忙答應,“你想叫什麼就叫什麼。”
“傅簷川。”
祁奚又叫了一聲,傅簷川應了聲,他
() 像是要習慣這個新稱呼,又叫了聲,“傅簷川。”
“是,傅簷川在這裡。”
“回家。”
傅簷川不確定他把人哄好了,開車回去的路上頭一回反過來,他找著話和祁奚說,可是祁奚都不怎麼回答他。
回家後祁奚沒有再提喬野,他也不敢提,他們與平常沒有區彆,一起抱在沙發裡看電視,一起在書房裡做自己的事,晚上祁奚也還是在他房間裡睡覺,甚至縮時被子裡去翻他的褲腰。
傅簷川連忙把人拉起來,祁奚一臉討好地望著他問:“你不是喜歡嗎?”
“我不喜歡。”
傅簷川用力地把人抱過來,他確定了沒能把人哄好,可他不知道要怎麼祁奚才會相信他沒有把他當過替身,更沒辦法讓祁奚忘了他們當初簽的那份荒唐的合同。
祁奚貼在傅簷川懷裡,用臉去蹭傅簷川的脖子,又問他,“那我們來做好不好?”
“奚奚。”
傅簷川叫了一聲,懂事後頭一回有了想哭的衝動,推開了祁奚底下碰到他的手,告訴他,“你那裡還沒好。”
“沒關係,我不怕痛。”
“我怕。”
傅簷川縮下去平視著祁奚的眼睛,他以為祁奚哭了,卻沒有見到眼淚,反而讓他更心疼了。
他輕吻過去說:“不是說好了在想什麼都要說出來,告訴我你覺得我哪裡不好?”
祁奚彎起了眼睛,隔了片刻終於哭出來,他揪著傅簷川的睡衣說:“是我不好,我又不聰明,又不會說話,又矮,又怕疼。明明隻是你找的替身,可是我好想要你喜歡我,不是因為他喜歡我,是喜歡真正的我。”
他說著突然直直地望向了傅簷川,“我不要當你的替身了,傅簷川。”
傅簷川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抹著祁奚的眼淚說:“你在說什麼啊!”
祁奚以為這是傅簷川還是隻把他當替身的意思,瞬間眼淚又斷線地湧出來。
傅簷川連忙解釋,“笨蛋,我怎麼可能把你當替身,我怎麼可能這樣對什麼替身!你看的漫畫沒有這種故事嗎?我都表現得這麼明顯了,你看不出來嗎?你看到我多看他一眼了嗎?哪有什麼替身,我就是喜歡你啊!”
“可是——”
祁奚要說什麼,傅簷川直接打斷,“沒有可是,我向你道歉,一開始我是因為不想被安排聯姻,又找不到理由讓你跟我走,才說要找什麼替身的。所以我從來就沒有想過要把你當替身,明白了嗎?”
祁奚愣了半天,不知想了什麼,突然眨了眨眼又要哭了般說:“那你是不想要我了嗎?”
傅簷川真的要被氣死了,抓著祁奚的手翻身壓在了他上麵,擲地有聲地喊出來,“祁奚,我愛你。我想和你在一起不是因為任何人,我就是愛你!我愛祁奚,現在明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