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夫人(1 / 2)

杜金軒院內,燈火通明,千元坐在正廳內,盯著地下跪倒的丫鬟和仆婦,竭力板著臉保持威嚴。大夫剛送出屋,說杜金軒身體並無大礙,隻是膝蓋跪得太久有些青紫,上些藥不消幾日就可痊愈。

千元不放心,怕寒氣現在積著沒發出來,等睡熱後發起高燒就麻煩了,所以她硬是磨著沒讓大夫走,吩咐人打掃出一個房間讓大夫住下,以防萬一。

半晌過後,先前領千元進院的婆子俯身出來請罪:“夫人息怒,小的們日日都儘心看管著小世子,從沒敢偷懶怠惰。實是今日天冷,晚間又下起雪,想來沒什麼事,這才早早關了院門收拾著睡下,哪成想小世子偷偷溜了出去呢,求夫人開恩,饒過這次。”

千元打量她穿著打扮不似他人,猜這婆子隻怕是個小組長類的角色。聽著她毫無悔過的請罪,千元氣急反笑:“嬤嬤這嘴真厲害,嬤嬤要不說,我竟不知道是老天爺的錯。它早不冷晚不冷,怎麼偏要在冬天裡冷!它早不下雪晚不下雪,怎麼偏要在今日下雪!”一番話說得眾人笑起來,那婆子皺著一張臉哭笑不得:“夫人彆拿老奴逗趣了,這怎麼能怪老天爺呢?”

“那就是怪軒哥兒不聽話,大冷的天還往外跑。”千元撫著手腕上的玉鐲,冷眼看向眾人,“讓你們伺候主子,你們自己卻過得比主子還瀟灑。暖爐烤著,熱炕睡著,閒話聊著,主子有事找你們,你們隻怕還沒空呢!”

“奴婢不敢。”眾人聽得這話,都將頭磕下去。

千元正想借著這話說下去,抬眼看見杜磊沅連著兩個侍衛從外麵大踏步進來,還未開口,就見杜磊沅抬抬手,身後的侍衛推著一個小身影出來。

那人身上套著寬大的棉衣,鼻頭凍得通紅,發髻散著,一見千元就撲過來嚎啕大哭:“夫人,小春還以為見不著您了!”

千元環住眼前臟兮兮的小丫頭細細一瞧,還真是小春,隻是她這副慘樣看得千元一頭霧水:“你怎麼成這樣了?被人欺負啦?”

眾仆婦就地跪著向杜磊沅行禮,順帶往邊上挪了挪。

杜磊沅掃一眼跪在地上的人,走到廳內上首坐下:“火勢太大,靜園一側的牆出現缺口,我安排人在那裡守夜,你這丫鬟不知從哪兒冒出來,趴在廢墟裡哭個沒完。”

千元明白過來,她當時隻跟小春說自己會乖乖呆在靜園等她搬救兵回來,結果小丫頭回來看到火燒後的房子,肯定以為自己出事了。

“好啦,你家夫人我福大命大,哪那麼容易出事?”千元掏出帕子給小春擦臉,心想小春的反應倒是意外之喜,這下杜磊沅就不能說那場火是我預謀好的,哪有主子放火作戲不告訴貼身丫頭的道理?

“你在安排差事?”杜磊沅打斷主仆二人的溫情時刻,撣撣披風上雪花融後凝結的水滴,看著千元問。

千元回頭對上他的眼睛,心裡打個激靈,忙把手帕交到小春手裡,走到上首另一側坐下:“回侯爺的話,我在罰她們。”不是千元非要趕著靠近杜磊沅,她是被男主那副氣定神閒的樣子給打擊到,覺得自己的形象不夠威嚴莊重,站著手舞足蹈關心小春的樣子更是有些滑稽。

本著輸人不輸陣的思想,千元決定和杜磊沅坐在同一水平線上,一來可減少些肢體動作,二來坐在上位才代表地位高啊!

“是該管管,我來這麼久,連碗熱茶都沒見到。”說著,杜磊沅瞥到手邊桌上的茶杯,端起來抿了一口放下,“涼了。”

千元咽口唾沫:“那是我的……這院裡的人都在這跪著,肯定沒人伺候倒水啊。”眼見杜磊沅冷著臉看過來,她忙轉頭看小春,“小春,去,給侯爺倒水。”

“算了,不用麻煩,你還有多久結束,我有話跟你說。”杜磊沅將手收回,摸著懷裡的手爐淡淡地說。

千元心裡嘀咕,我現在也沒法繼續了啊,你有話跟我說,難道我還敢讓你等?這樣一想,心裡便有些煩躁,也不知道這人有什麼話非得這會說不可,我這邊思路還沒理明白,都不知道一會兒該怎麼應付才好。

小春拿著千元的手帕抽噎著問:“夫人,那我們先退下了。”

得,小春一開口,千元才想起來,小春那邊行動的情況還一無所知呢。她揉揉眉心,揮手:“你們都先下去,明一早我們繼續,做錯事的一個也彆想逃。”

一時間眾人千恩萬謝地下去了,杜磊沅抬抬下巴,隨他而來的兩個侍衛便出去守在門口。

“你以前從不過問府裡內務,今天怎麼有興致親自管教下人?”

好嘛,第一個問題就這麼直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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