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念頭一出,聯係到杜磊沅昨晚端藥碗示威、涼手冰脖子事件,千元越想越有可能,那個幼稚鬼的傻子做出這種事一點都不稀奇。
“是很嚴重的事嗎?”千元問,“話說,你到底回到家見到我爹娘沒有?為什麼他昨晚說我差點害死你?外麵很亂嗎?”
這一連串的問題,小春隻回答了第一個和第三個。
“事情是有些嚴重,不,是非常嚴重。”小春勉強笑笑,“夫人怎麼會害死小春呢,沒有的事。”
“那你倒是跟我說說究竟怎麼一回事,侯爺什麼都沒跟我說。”
“夫人,這件事按理說小春不該瞞著您,但小春覺得侯爺說得對,這種事還是由他來告訴您比較好。”小春抿抿嘴不再說話,倒好熱水,擰了洗臉帕子遞給千元。
千元接過帕子,熱氣升騰。透過眼前白色的水蒸氣,她抬眼去看小春,發現一直笑意盈人的小春臉上竟有著少有的凝重。她想起來,昨晚上小春的眉頭似乎就一直皺著,那會兒她心裡全是杜金軒生病的事,根本就沒仔細想小春的變化有多麼反常。
難道,方家出事了?
千萬彆是這種情況,千元想著心裡一沉,方家可是原身最後的依靠,是方若君能和男主底氣十足進行對話的保障啊!
心事重重地洗漱完,千元拆了頭上的發髻,隨便抓過一條杜金軒的發帶綁了個馬尾。她拿出大夫寫的新藥方吩咐小春去找人抓藥來煎,小春記明白便往外走,簾子一揭起,卻嚇得“呀”一聲,千元連忙走過來提醒:“一驚一乍乾什麼!他後半夜才睡安穩,你這麼大聲要把他吵醒了。”
“不是,夫人,您看。”小春揭開簾子,指著院外讓千元看。
千元站在屋裡探出個腦袋去看,外麵冷風呼嘯,下了一夜的雪卻未停,甚至有越下越大的趨勢。不過,讓小春驚訝叫出聲的可不是院內銀裝素裹的漂亮場景,而是院中央烏壓壓跪倒的一眾人。
千元迎風眯著眼細看,隻認出昨晚那個推脫責任的婆子,她抱臂走出去,站在廊下問小春:“怎麼回事?昨晚那麼大動靜,她們連個出來燒水的都沒有,現在耍猴戲給誰看?戲做得不全呐,應該像昨晚那般扯嗓子說說自己的罪過,要不然今兒個我要一直不出這屋子,她們豈不是跪得不值?”話是問小春,但千元是麵對著人群說的。
“夫人,奴婢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夫人饒罪。”眾人齊刷刷伏地。
“夫人,老奴真地知錯了,夫人大人大量,高抬貴手,看在老奴奶過侯爺的份上,饒過老奴這次,以後老奴再不敢了。”眼熟的婆子膝行幾步,麵朝千元磕頭。
千元急忙跳著躲開,心想難怪你在主子跟前扯謊一點都不在怕的,原來是杜磊沅的奶嬤嬤。她往邊上走幾步躲在廊子的柱子後麵避風,笑道:“嬤嬤錯在哪兒?”
“老奴監管不力,沒有管教好下麵的人……”
“夠了!”千元聽她還要推卸責任,沒耐心聽下去,“跪在雪地裡感覺不好受吧?你們是大人尚且受不住,那你們可知道昨個兒小世子跪了多久?”
眾人惶恐不敢吱聲,千元轉身就要回屋,那婆子又喊叫起來:“夫人您不能這麼對我!老夫人在世的時候,對我都很尊敬,你怎麼能這樣對我!”
“閉嘴!”
“閉嘴!”
千元實在是受不了這位嬤嬤的胡言亂語,回頭叫道,喊完看見杜磊沅寒著一張臉帶著一堆人從院門外進來,剛那聲“閉嘴”也是他喊的。
“怎麼,本侯吃過你幾日奶,還要一輩子把你供起來不成?”杜磊沅走到眾人前麵盯著奶媽冷笑,說完他側頭對身旁的管家喝道,“不是說將她們全都趕出去嘛!怎麼還在這裡鬨起來?”
瘦高的中年管家低頭:“有的人是家生子,解契耽誤了點時間,剩下的轉眼就跑不見了,小的也不知是到這裡來了。”
千元被杜磊沅冷臉教訓人的樣子嚇得往後退幾步,昨晚沒看出來,想不到男主也有氣場兩米八的時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