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您是請我入夥投資的話,那就算了吧。”千元收腳準備走,“我很窮的,彆看我能進這種級彆的餐廳吃飯,那可都是全托剛才那位黑麵神先生的福。”
“不不不,你誤會了,白小姐。”賽文站起來,“我不是要拉你做生意,是求你做家庭教師。”
“家庭教師?”
“對,我的朋友們已經在這裡定居,但是有一位朋友,他的女兒已經十歲,隻會講英文,而且拒絕上學,”賽文的表述開始語無倫次起來,“他很擔心,希望女兒能早日學會這裡的語言,並敞開心扉走出去,在學校裡交到朋友。”
千元仍然不明白這個請求和他前麵那一長串的背景介紹有何關係,開頭氣勢宏偉,現在隻是讓自己去做家庭教師,有種頭重腳輕的感覺。
“你們如果想,應該能找到很多家庭教師吧?”
“沒錯,原來找過一些,都被孩子氣走了。”賽文聳肩,“她不要男老師,所以還挺難找的,英文好的女孩子大多都是家教良好的大家閨秀,她們不可能也不願意上門做家庭教師。那些願意來的,多半家境貧苦,性子就有些過於害羞,和孩子的交流很不順暢。”
你這意思我不像個大家閨秀?
千元眉角抽搐。
“密斯白性情外向,敢想敢做,一定會讓孩子變得開朗起來。”賽文一臉期待。
“抱歉,我的未婚妻是家教良好的大家閨秀,她不可能也不願意上門做家庭教師。”
千元的腰上多出一隻手,她顫著身子看向突然出現的楊傑羽,想他是為自己解圍,便忍住身上的雞皮疙瘩往他懷裡靠了靠。
楊傑羽微微低頭看一眼乖巧依偎在自己臂彎裡的千元,心裡噗通噗通直跳,他沒想到女孩子的身子可以軟成這樣。
賽文有些尷尬:“我以為……她隻是……你包養的……”
“情人?”楊傑羽挑眉,“還是粉頭?先生作為文化人,怎麼不學好,竟學些不入流的話?”
“她舉止野蠻粗魯,哪裡像個大家閨秀?”賽文憤憤不平。
“趁我還在好好說話,趕緊滾!”
楊傑羽擁著千元瞪著賽文,他比賽文高出一個頭,氣勢上就勝出不少。
賽文遲疑地囁喏兩聲,手插口袋悻悻地走了。
楊傑羽擁著千元往房間走。
“你什麼時候過來的?”千元想自己差點挨打他都不出現,還以為他氣得不行,結果現在突然跑出來,一副護犢子的模樣,都快搞不懂這人了。
“他說大家閨秀不可能也不願意去做家教的時候。”
楊傑羽的話像是從鼻子裡哼出來的。
“我剛差點被打你知不知道?”
“活該。”
楊傑羽看千元氣得臉鼓起來,心裡的鬱悶稍解。其實他剛剛隻是走出餐廳,去洗手間洗臉。後來兩個男人走進來,談論餐廳裡一個美女發潑差點被打的事,他心裡覺得不安才又返回去,結果就見千元和一個洋人聊得十分開心。
他一邊在心裡對自己說,沒關係,反正我又不喜歡她,一邊偷偷坐到柱子後麵的桌邊豎起耳朵聽內容。
不過,這些事,他打死也不會跟千元說的。
到房間門口後,千元頭也不回地往屋裡走,楊傑羽叫住她:“晚飯是讓送房間來嗎?”
“不然呢?”
“一起吃吧。”楊傑羽推開千元半關的門走進去,“點的菜有些多,可能吃不了。”
“你乾什麼?”
“什麼?”
“你剛剛不是很生氣嘛?”千元想起他狠狠推開自己時的眼神,心裡困惑,“你都氣得……這樣……唰地一下推開我,還瞪我!”說著她揮動胳膊再現了一下剛才的情景,最後還模仿了一下楊傑羽瞪人的樣子。
不過,白晨珠的眼睛過於大過於圓,瞪起來就顯得更大更圓,沒有凶感,隻有喜感。
“你是傻子嗎?”楊傑羽繃著臉竭力忍住笑意,他轉身走到沙發前坐下,隨手拿起報紙翻看。
楊傑羽的心裡的確很生氣,他覺得沒有人可以在自己的未婚妻被人以調笑的口吻談起時還能鎮定自若的。
他氣自己沒有早點遇見白晨珠,他氣白晨珠言行不注意,被人捏住把柄肆意造謠。
無風不起浪。
沒見麵前他的心裡對白晨珠是存有懷疑的。
如剛才桌邊那個嘴欠的男子所言,年紀輕輕的姑娘與人奔逃,定是個水性楊花的性子。
一開始,他是這麼認為的。
所以,見麵後,他總忍不住用言語刺她,她的溫和柔順在他看來都是做賊心虛。
但那天在自己屋子裡,這個柔柔弱弱的女人,冷著一雙貓眼對自己說:“隻聽憑流言就給人定罪的大將軍,這樣的楊先生,我也不喜歡。”
在那之後,楊傑羽才漸漸明白過來,自己的舉動是多麼的幼稚和不體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