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這件事說起來神奇萬分,但她也隻不過是比旁人把這渾渾噩噩的日子多過了五年。
她知道過兩年房價和物價都會漲一些,五塊錢現在還夠一家四口下館子吃一頓銅鍋羊肉,五年後可能隻能買兩斤生羊肉了。
她知道幾年後的大興安嶺將會有一場震驚全國的火災,同年美國股市震蕩,全球陷入金融危機。
她還知道一些事,但那些事無一例外,都離她太遠了。
她是個普通人,不覺得自己有能力去影響或者說去改變那些事。
但賀啟光不一樣,發生在他身上的事夠具體。
他又是一個她夠得著的人,去和他談判,她沒有那麼大的心理負擔。
眼下這唯一的一條路被否決了,她一下子陷入空落落的茫然。
賀啟光的父親,她還是會想辦法去提醒的,但是寫一封匿名信到單位,已經是她能做的極限了。
至於她自己,也許除了婚姻這一條路,她還能試著去找佟聞海談談?
畢竟做了五年夫妻,她多少也了解佟聞海的性子。那是個混不吝的混世小魔王,喜歡一個人時,耍潑放賴什麼招數都使得出來。
話雖如此,他做人還是有底線的。
前世雖然一心想得到她,但是佟聞海也放了話,他要葉明月心甘情願地跟他在一起,為此他不惜和家裡鬨翻,又以出錢給她養母治病為條件相誘。
但重來一世,她真的有信心自己說服佟聞海隻是單純地借她一筆錢嗎?
細想想,前世佟聞海堅持要娶她,是在發生了那一係列事情之後。
這輩子,他們兩人壓根還不認識。去談談,談什麼?說我上輩子是你老婆,你能不能看在上輩子的份上借我兩萬塊錢?
那萬一佟聞海這輩子沒喜歡上她呢。
葉明月頓了頓,她猛然意識到,連她自以為的退路——與佟聞海結婚這件事,都不是百分之百一定會發生的。
她光想著不願意再嫁進佟家,卻沒想過,人家憑什麼要娶她。
舔了舔發乾的嘴唇,一陣難堪從她的內心深處湧上來,嘴上說著靠人不如靠己,遇到挫折了心裡想的卻還是靠彆人解決問題。
老天安排她重活一遭,就是為了讓她多漲些見識,然後把上輩子的路再走一遍嗎。
不,不是的。
葉明月站起身,頭頂的陽光不知何時被一片烏雲遮住了,清涼的雨絲落在臉上,她伸手去撫,沾了一手冰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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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空無一人的公交車後排,葉明月啃著手裡已經涼透了的包子。
在意識到聯係不上賀啟光,借錢的路走不通後,這會她已經恢複了冷靜。
兩萬元,不是一筆小數目,但以她五年後的眼光來看,也稱不上是一筆天文數字。
上輩子雖然沒做過生意,但她每天看報也接觸了很多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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