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穿到《民國梨園》 30.(1 / 2)

和這上流高尚的場合格格不入的一句罵腔,似乎輕輕巧巧就將不見硝煙的炮火承接了過去。

但實際上,除了對鬱鏡之完全陌生的詹姆斯,其餘沙發椅上端坐的人,都沒有對他這不太講體麵的言行有什麼意外之色。但凡手裡有情報來源的,到了海城,第一個要查的人便都會是鬱鏡之。

否則土皇帝的說法又是怎樣來的?

比起地頭蛇,他多了官麵上的身份,比起政府的高官,他又多了一層軍官的皮,而比起尋常的軍官,他手裡又有著堪比大部分軍閥的實打實的兵力。

這樣的人注定是要被重視的。

而隻要在案頭擺過鬱鏡之的情報檔案,親眼見過鬱鏡之其人,那便會明白,那些瘋傳海城的許多流言裡,對鬱鏡之喜怒無常的描述,還是相當貼切,吻合事實的。

所以,被明裡暗裡貶低諷刺這許久華國與自己的人,他這樣的反應又有什麼稀奇?

“你太粗魯了,鬱。”

朱利安皺眉,冷聲道。

他一貫厭惡不講規矩的人。

高瀾一副規勸的模樣,道:“鬱先生,你過了。”

鬱鏡之瞟了高瀾一眼,卻理都沒理他,隻笑著道:“皮特先生不想說些什麼?”

皮特抬起眼,看了眼楚雲聲,又看向鬱鏡之:“鬱,我很清楚你想要什麼。但我們講規則,是人道的,不講規則,也是合理的。你應該要清楚這一點。”

“當然,我們並不是強盜,楚醫生和那份藥劑的詳細資料可以交換我們英吉利的一個承諾。這已經是這場交易我所能給出的最大的讓步了。至於歐洲的會議,我是無能為力的。”

“英吉利的一個承諾?”

鬱鏡之嗤笑。

這和空手套白狼的明搶又有什麼區彆?

更何況,早在他放下一些所謂的身份和固見,和方既明老先生一間接一間去拜訪那些洋人的住所時,他就已經清楚,無論表麵給出的尊重有多麼多,交談的時刻有多麼愉快和氣,最終的結果都是不會更改的。

因為這並不是某個人或某些人的事,而是這片土地的事。他們不被看作是一張牌桌上的同類。

“皮特,你我都清楚,這個承諾沒有任何意義。”

鬱鏡之道:“我可以直說,無論是雲聲,還是藥劑的資料,你一樣都拿不走。”

朱利安眯起眼睛:“鬱,你就不問問楚醫生自己的意思嗎?”

下一秒,回答他的不是鬱鏡之,而是楚雲聲。

“不需要。”

楚雲聲眼神沉凝,平靜道:“朱利安先生,現在我不會說任何有關未來的空洞的幻想或決心,但未來,不需要一百年,也不需要五十年,這裡將不再會是您高貴的租界。”

朱利安的麵色變得徹底冰冷,他收回看著楚雲聲的視線,輕蔑且不以為意地揚了下眉頭:“喔,那我拭目以待。”

“行了。”

鬱鏡之放下靴子,坐直了身體,一一瞧了瞧在座的人,隨意道:“飯吃不下,酒也喝完了,若是皮特先生除了藥劑的事,沒有彆的需要挾勢相談,那鬱某便要告辭了。”

說著告辭,但鬱鏡之卻並沒有起身的打算。

他隻是覺得,已經到了把這層最浮於表麵的試探揭下層皮去,露出這場接風宴的最終目的的時候。

若按以往的作風看,無論是皮特還是朱利安,都絕不會在許多雙眼睛下,公然做出這樣明搶的、沒什麼規矩的事情。他們自矜身份,又愛打著平等的口號,輕易不會露出些險惡。

所以今天這樣的反常,必是有更深層次的緣由和目的的。

皮特歎了口氣,語氣中帶出一絲唏噓,道:“鬱,時間還早,你這樣急著離開,是有事情要辦,還是真的沒有辦法再和我們共坐下去了?”

楚雲聲心中微微一沉。

這兩個選擇,其實都是同一種含義。

鬱鏡之的北平之行,閘北區新建的廠房,巡捕房和天明會的變動,為和會而上門的拜訪,扣押在齊魯的列車,亞當斯之死與東洋情報網的拔除——這種種一切,終於在高瀾的催化下,達成了爆發。

洋人們可以扶持一個不服他們的人統領著租界以外的海城,但卻絕不會允許一個對他們有敵意的,想方設法要用兵力和機器醫藥支持著想把他們趕走的勢力的人存在。

從前鬱鏡之是前者,而現在,最近這一年的活動與態度,都暴露出了他原來是後者。

這是一個偽裝成野狗的惡豺,需要死在□□之下。

當然,或許有真的願意講些道德話語的獵人,會選擇留其一命,進行馴化,但隨著戰爭的結束,歐洲已經可以騰出手來做些彆的了,所以他們再次轉變了一些態度,讓之前的獵人離開,讓皮特到來。

楚雲聲也清楚,或許之前他們也捉到過鬱鏡之的蛛絲馬跡,也並不是完全沒有對他產生過懷疑。

但那時候他們沒有那樣多的精力分散過來,沒有一定的證據,也沒有更加合適的傀儡人選,而鬱鏡之也並沒有太過分,他們還是可以虛與委蛇地維持著彼此的麵子。

可現在不同了。

鬱鏡之和楚雲聲的想法顯然一樣,他默然片刻,笑了聲,道:“我想,你不在乎我怎樣回答這個問題,皮特先生。”

“你和朱利安剛才的言行,無論是索要藥劑,還是挖走雲聲,有這個想法或許是真的,但真正真實的意圖,一個都不是。因為那對於你們來說,都是一些小事,你們可以選擇達成目的的方法有非常多。”

“你們真正看重的,隻有一樣,那就是海城。”

“所以,皮特先生,你想要我怎麼說,說我早就看不慣你們這些不友好的洋人,對你們懷不臣之心久矣,時時刻刻都想把你們驅逐出華國的土地?”

“若是我說了這些,你們接下來的安排是不是便都成了擺設,隻拉起高瀾來,把海城往他的兜裡塞一塞,就辦完了事情,漂亮齊全?”

鬱鏡之挑眉,笑意微斂:“但容我提醒著兩位一句。不論鬱鏡之,還是海城的許多人,都不是刀俎間的魚肉。不喜好做這個,做不來這個,便真上了案板,卻也說不準,是塊磕刀的硬骨頭。”

皮特嘴角下抿,和鬱鏡之冰冷地對視著。

他還沒有開口說話,一旁的吉田幸太郎便憤怒地高聲叫了起來:“鬱鏡之,你這是在挑釁皮特先生!你是想和英吉利開戰嗎?!”

這怒氣勃發的喊叫幾乎刺穿了嗡嗡的人聲,令偌大的宴會廳陡然一靜,多方側目。

皮特不悅道:“吉田先生,請不要太吵鬨。”

吉田幸太郎神情一頓,卻不見什麼尷尬,非常自然地變換了下表情,低頭道:“抱歉,皮特先生,是我失態了。聽到這種言論,我實在是非常氣憤,我有理由相信,這是在侮辱偉大的日不落帝國的威嚴。”

皮特瞥了吉田幸太郎一眼,頗有些膩味。

小醜看多了,也會厭煩喜劇的。

更何況他心知小醜的表演彆有目的,這種說辭,無非是東洋想將英吉利也拉下水。他們既覬覦垂涎華國廣袤的疆域,又沒有絕對的自信將其征服。

“你是聰明人,鬱。”

皮特道:“你知道懷疑的種子一旦埋下,原有的土壤無論如何,都再無法滋長出信任的果實。”

皮特的話語稍微還有一些英吉利的含蓄,但朱利安就不會那樣顧忌體麵了,他接上了這句話,道:“我們和你之間已經沒有合作的基礎了,鬱鏡之。如果你受到規勸,願意離開海城的紛擾,去往其他城市,那我和皮特先生可以保證,你可以順利地帶走你的士兵,你的財富。”

“你不會受到任何阻攔,任何威脅,隻需要換一個地方生活。你或許會失去現在的地位,但在這樣的土地上,你有槍炮,有金錢,隨時都可以重新建立起更高的地位。”

“你可以回憶一下在你之前的那些掌控者們的結局,我想,你不會想要那樣的結局。”

鬱鏡之拍了下手,道:“很好的打算。但朱利安先生,我有一個問題,東洋軍想要南下的動靜,你們不會不知道,那我想問,如果真有一日,東洋軍到了海城,兵臨城下,你們會不會願意保全整個海城?”

“還是說,你們隻會劃下一條白線來,將槍聲炮火隔在蘇州河的另一岸,隔在那些命如草芥的平民區?”

皮特失笑:“上帝啊,鬱,沒想到你還是一個如此仁慈的人。那你應該看的更多一些,我們的士兵也是隻擁有一次生命的普通人,他們不該為了一些沒有價值的東西去冒險。”

這個回答完全在鬱鏡之的意料之中。

他道:“你們堅信東洋不會有將炮口瞄準你們的一天。”

皮特笑了笑,朱利安聳肩。

“所以你拒絕了我們的提議。”朱利安道。

“顯而易見。”鬱鏡之也笑了下,眉目舒展,全是鋒利無畏的銳氣和凜然。

這時,美帝的詹姆斯忽然抬了抬手,道:“各位,請等一等,這樣再談下去,我有理由相信你們要當場開槍了。我想這件事情還有商量的餘地,對嗎?比如鬱先生完全可以不必離開海城,隻需要分出一些東西給高先生。高先生遠道而來,需要立足之地,這是可以理解的。”

皮特看向詹姆斯的眼神不易察覺地冷了一些:“你這是在異想天開,詹姆斯。最大的聲音,我們隻需要一個就足夠了。”

“但我認為高先生或許並不值得這麼多的信任。”詹姆斯完全沒有顧及到就坐在他身旁的高瀾,非常直接道。

朱利安蹙眉道:“那你或許可以聽聽高瀾和鬱鏡之在廣來茶樓密談的消息?”

“不,不,朱利安先生,這更混亂了。”詹姆斯搖頭道。

在這三名洋人扯皮時,楚雲聲留意了下高瀾,果然,在聽到詹姆斯的提議後,高瀾的神色幾乎不加掩飾地難看了起來,沒人願意做那個被打壓著的後來者。

不過楚雲聲心知,詹姆斯看起來是在為鬱鏡之爭取什麼,但實際上,他的表現和美帝在歐洲那場會議上的態度沒什麼兩樣。他想要利用鬱鏡之在英法的決定之間攫取更多的利益,但他注定不會成功。

“各位先生,你們似乎有一些不愉快?”

突然,那位在海城的地位僅次於亞當斯的德意誌軍官安德烈走了過來,麵帶微笑,詢問地看向在座的人。

皮特笑道:“好久不見,安德烈。一點小小的爭執,不必在意。”

“那就好,祝你們用餐愉快。”安德烈道。

楚雲聲微微偏了下頭。

他眼角的餘光瞥到,安德烈的身影甫一出現,方才一直滴酒未沾的朱利安就忽然起了品酒的興致,端起了一杯紅酒,同時,他的視線看似無意地偏轉,像是瞧了眼路易的方向。

客套了幾句,安德烈就要轉身離開,而就在這時,一直沉默如靜物的路易突然抬頭,拍了下輪椅的扶手,大聲地開口道:“安德烈,殺死亞當斯先生的凶手就坐在這裡,你仍是要懦弱無能地無視離開嗎?”

安德烈輕鬆邁出的腳步一頓。

“你在說什麼,路易?”他不著痕跡地掃了眼楚雲聲和鬱鏡之,滿麵不解道。

路易伸出的手臂像利劍,直指楚雲聲和鬱鏡之。

他的臉上也湧現出了恰到好處的、真情的悲憤與哀痛,低吼道:“就是這兩個人,鬱鏡之和楚雲聲!是他們刺殺了亞當斯先生,開槍射傷了我,並威脅亞當斯先生和我做出了種種違背原則的事情!”

“安德烈!你明明知道我說的一切都是真的,我們有目擊證人,有證據,但為什麼不敢將他們指認出來!”

“他們是殺人凶手!”

安德烈擰緊了眉頭,低喝道:“路易!”

皮特和朱利安則麵露驚訝:“安德烈,路易說的是真的嗎?是鬱和楚醫生殺死了亞當斯?”

看著這一幕,楚雲聲簡直要為這兩位頒發一個演技獎。

高瀾也開口了。

他一臉沉痛夾雜著努力遏製的恨意,道:“雖然很難以置信,但事實確實就是這樣,我來到海城之後就詳細調查了亞當斯先生被刺身亡的事情,看到了許多證據證詞。我很難想象,鬱先生和楚醫生是這樣窮凶極惡的殺人犯,也在努力尋找其他證據,但這就是真相。”

“亞當斯先生是我的摯友,是他邀請我來到海城的,今天這場接風宴,原本也是他為我準備的,我無法心安理得地享受著這一切,卻漠視朋友的死亡。”

說到這裡,數十名靠攏在附近、疑似小心地探究著大人物們的熱鬨的賓客,全部突然拔出槍來。

和平友好的假象被霍然戳破。

情形陡轉,勢如彍弩。

其餘賓客見狀,全都大驚失色,勉強維持著體麵沒有尖叫出聲,卻也慌張而迅速地提起裙擺或手杖,朝宴會廳外奔逃而去去。

安德烈當即高喊:“衛隊!”

宴會廳大門敞開,兩列德意誌士兵快速衝了進來,手握槍銃,在假扮的持槍賓客外又圍上了一層。

在座的人身前也都各有保鏢出現,掏槍護衛。

“這就是皮特先生給我們的第二個選擇?”楚雲聲的手中也多出了一把槍。

皮特歎息:“楚,我什麼都不知道。這是你和德意誌,和路易之間的恩怨。但如果你和鬱真的是殺死亞當斯的凶手,那麼按照法律,你們應當受到應有的製裁,希望你們不要妄圖反抗,一錯再錯。”

鬱鏡之冷笑道:“兔子逼急了都會咬人。不如你們想想,這裡除了你們的人,又有多少我的人?”

“今天留得下我,你們或許還能用一用以華製華的那一套,借助高瀾重新籠絡人心,勉強壓下我的後手反撲。但若是留不下我,在座的各位先生,恐怕就都得客死他鄉了。”

朱利安眼神微變,質問道:“你瘋了嗎,鬱鏡之?你這是在挑戰誰的尊嚴?”

拂開槍袋的搭扣,鬱鏡之取出槍來,慢條斯理一笑:“戰爭結束才多久,法蘭西都能不在意屈辱,和德意誌沆瀣一氣,共謀利益,朱利安先生又和我談什麼尊嚴?”

包圍過來的槍口又縮近了一些。

它們緊盯著鬱鏡之的腦殼,隨著他的動作而移動,飽含一觸即發的危險。

“愚蠢的豬玀!”

朱利安真的憤怒了,幾乎是有**份地怒罵道。

話音未落,楚雲聲的槍口悍然抬起,指住他的腦袋。

鬱鏡之環顧四周一圈,目光冰冷銳利如鷹隼,他勾了下唇角,道:“既然證據證詞都齊了,也定了我們就是殺人凶手,那為什麼不開槍?”

皮特冷冷道:“你們需要被法律審判。”

“不要再說這些冠冕堂皇的話了,皮特。”鬱鏡之不耐地擺了擺手,“你們已經擺出了這樣的陣勢,就是做好了和我火拚的準備。但你們不開槍,隻有一個原因,你們等的消息還沒有來。”

“高瀾的隊伍,行軍速度應當不慢,怎麼著傍晚也該到了。但眼下都要晚上九點鐘了,卻還沒有一點消息。”

聞言,朱利安與高瀾等人麵色齊齊一變。

“你做了什麼?”

“你在監視贛北軍!”

皮特則盯著鬱鏡之,道:“看來你早就察覺到了,鬱。但你無論做什麼,都隻是徒勞的。即使這裡暫時沒有能夠完全撼動你的力量,但我們的輪船和軍隊隨時都可以登岸。”

鬱鏡之拉開槍栓,道:“各位,彆緊張。”

“我真的僅僅是為自保而已,就像各位所說的,僅僅隻是期望和平而已。”

他緩和了下表情,重新露出溫柔和氣的笑容來:“皮特先生,你想要將我趕走,其實是非常沒有必要的事。青州半島劃分給東洋後,東洋軍不日便將南下,到時候除了租界之外的地界,隻會是我和東洋軍拚命的地方。”

“這一天很快就到了,眼下你忍了我,和支持高瀾入主海城,並沒有什麼兩樣。當然,若是你到時候並不想放棄租界之外的區域,想要和東洋打一仗,那這話就當我沒有說過。”

“或者換句話說,你忍了我,是更劃算的買賣。至少我絕沒有和東洋化乾戈為玉帛的可能,但高瀾可就未必了。”

高瀾一驚,當即反駁:“鬱鏡之,休要胡說!”

旁邊,吉田幸太郎神色微動,下意識地看了眼皮特。

皮特默然沉思。

鬱鏡之笑笑,道:“而我的要求,也不是像你想的那麼複雜。隻有一個,就是希望皮特先生能答應,在東洋軍到來時,能接收所有海城的百姓進入租界避難,並為他們提供生存所必需的資源。”

“當然,如果你們辦不到,就要小心街道上、樓房裡那些無意經過自己身邊的人了。或許,他們隨時都可能化身成劍門的諜子,掏出槍來,主持正義。”

“這完全是虧本的生意!”路易在旁道。

但朱利安卻不說話了,他同樣在思考衡量。

鬱鏡之坐在熟識杆槍銃的包圍下,仍舊很有耐心地等待著。

如果皮特和朱利安稍微會算一點賬,就應該知道,他的提議是最穩賺不賠的。

動用英法的軍隊,造成海城的混亂,還要提防時刻的刺殺,引入一個他們並不算多信任的傀儡,這若是在一般時候,是不錯的選擇。

但和鬱鏡之死守海城,同東洋軍兩敗俱傷,他們坐收漁利對比,顯然還是後者更簡單一些。

當然,那也會讓鬱鏡之擁有更多的時間,做好更多的布置。

“不,鬱,我無法再相信你。”

長久的僵持的沉默過後,皮特沉聲道。

氣氛一凝,徹底跌入了低穀。

但皮特緊接著卻又說了一句:“不過有關亞當斯被刺的事情,我們還沒有切實地看到那些證據,現在動槍或是逮捕誰,都是很不合適的。”

高瀾抬頭,眉心微不可察一蹙。

這神色落入楚雲聲眼中,他便知道,皮特等人今天的謀劃雖然沒有成功,但他和鬱鏡之來此的目的,卻是已經達成了——高瀾無法再和東洋人聯手,而皮特也不會真心接納他。

此外,皮特雖然現在口稱拒絕接收平民,但楚雲聲很清楚,以高瀾等人為餌,徹底看清鬱鏡之的底細後,獲得今天這樣的結果後,他會選擇接受這個條件的。

安德烈道:“看來暫時還是一場誤會。”

這話說得很有技巧。

路易不甘,卻也垂下了眼,閉緊嘴巴。

“既然是誤會,那我們可以走了吧,高先生。”鬱鏡之非常誠懇地詢問宴會主人的意思。

高瀾冰冷地注視著鬱鏡之,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