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蘇淩一聲令下,早有數十步軍朝著來勢洶洶的文良撲了上去。
文良力大刀沉,胯下又是名駒,怎會把這幾十步卒放在眼中,拍馬衝了進去。
可是等文良衝進去這才陡然發覺形勢跟他想的完全是兩碼事,他原想憑著他一身超群功夫,對付這幾十名步卒,豈不是砍瓜切菜一般。
可是這數十名步卒卻顯然沒有自亂陣腳,共同進退,齊攻齊閃,攻時凶猛,閃躲迅速,眼中熊熊戰意,哪裡是什麼尋常步卒。
恍惚間文良覺得這幾十員步卒的戰力跟自己主公麾下的精銳長戟衛的戰力差不了多少。
文良左右衝殺,戰法雖猛,可是這幾十名步卒身形步伐紮實,除了不敢硬碰文良的雙鐧,因為看出來他力大無窮,搏殺招數卻是頗有章法,打的更是好看。
一頭猛虎突入群狼之中。
誰死誰活,還未可知。
文良折騰了半晌,隻覺得熱汗直淌,可是那幾十個步卒,除了有兩三個因為一時不慎,手中樸刀碰到了他的雙鐧,被磕飛,回身去撿之外,他一個步卒也未能擊殺。
隻急的文良怪叫連連,以泄心中的憤怒。
蘇淩在後麵樂得看哈哈笑,忍不住笑道:“野禿驢,物理攻擊不夠,音波攻擊來湊是幾個意思啊?”
顏仇麵沉如水,見文良連這幾十個步卒都對付不了,也覺得自己兄弟的功夫怎麼越來越回旋了......
其實這事是真的怨不得文良,文良的功夫,已然到了尚品宗師之境,便是離著無上宗師也是隻差臨門一腳而已,雖然天道有法,除非宗師之間的爭鬥,其他的情況不得展露宗師修為,但一個宗師大成的人,普通功夫也不是輕易什麼人能夠匹敵的了。
隻是,蘇淩今晚偷襲敵營,所帶的這三百步卒,乃是蕭元徹手下僅次於虎豹騎的精銳,更是中領軍,步兵統領許驚虎親自揀了又揀,拔了又拔的好手,隻是沒有正式的任命,他們每人的實力,做個弱一些的副將都可勝任,哪裡又有一個孬種呢。
無他,今日劫營,事關重大,整個蕭元徹的陣營都十分重視,所以才拍給了蘇淩如此強力的步卒。
而蘇淩敢大搖大擺,光明正大來劫營,所依仗的底牌,這便是其中之一。
顏仇比之文良卻是沉穩且腹有一定謀略的,雖然依舊半斤八兩,但八兩者必然是顏仇。
他見文良久戰不下,徒費氣力,忽的在戰馬上冷哼一聲道:“文兄弟,他蘇淩不過區區三百人,你我加上咱們的兄弟,已近千人,圍也當圍死他,困也當困死他,何必費這個力氣!”
言罷忽的一拜手中長刀喝道:“來啊,給我衝,拿下蘇淩此賊!”
“殺啊——!”這近千人一起呼喝,聲勢可比蘇淩三百人更為震撼,但見近千紅甲鑲金的甲士直衝蘇淩三百人近千而來。
更有一百多騎兵,馬嘶陣陣,舞刀拍馬,氣勢凜凜。
蘇淩倒吸一口冷氣,神色微變,大吼一聲道:“三百步卒,布陣迎敵!”
但見三百餘步卒齊齊動了,雖然人數微寡、氣勢不足,但絲毫未有半點慌亂。
但見步卒小頭目,站在蘇淩身前,將手中令旗一晃朗聲道:“沉心,陣起!”
一聲令下,三百步卒節奏一致,頗有章法,頃刻之間擺好了陣法。
但見其陣:二百餘步卒圍成一周,相互交錯,腳下紛踏,成地圓之勢,轉動騰騰,聲聲不惜。左右兩翼各分出五十精壯步卒,如兩翼賁張,振翅欲飛。
風為蛇蟠,附天成形,勢能圍繞,性能屈伸。四奇之中,與虎為鄰,後變常山,首尾相困。
這正是蛇蟠陣的精要之處。
蘇淩穩居陣眼,看著文良和顏仇哈哈大笑道:“如何,識得本長史這陣法麼?”
文良當真是個莽夫,卻不識得,到時顏仇還識得幾分,見蘇淩擺了蛇蟠陣,忽的厲吼一聲道:“步軍後撤,騎兵向前,隨本將軍衝陣!”
那些步兵已然殺到,進了這蛇蟠陣中,剛想廝殺,卻見蛇蟠陣兩翼猛地疾速收縮,兩翼收縮之下,正好和中央圓蟠形成三個閉環,將步軍分割為三處。首尾頓時不能相顧。
但見大陣啟動,三百軍卒一邊分割戰場,一邊齊齊揮刀。
一時之間喊殺震天。
顏文二將所轄步卒,隻是尋常兵卒,哪裡懂得這陣仗,隻覺著眼前刀影如山,凜凜而至。
“噗噗噗——”的無數聲過後,慘叫不絕於耳。
頃刻之間便倒下了近百人。
剩下的步軍,死命衝殺,端的還是因為人多,齊衝舍命,那蛇蟠陣雖然厲害,但還是人少,終是被撕了個口子。
這些敵方步卒這才死命衝了出來。
蘇淩己方步卒見敵方步卒後撤,也不追趕,蛇蟠陣兩翼重新打開,兩翼伸展,再次守勢待命。
文良大腿一拍罵道:“老子早就說了,這蘇淩不好對付,讓多派些兵來,偏那個許先生......”
顏仇哼了一聲道:“九百對三百,你還嫌少,若是這陣破不了,咱們渤海雙雄的麵子還往哪裡放?替我掠陣,看我衝之!”
言罷大吼一聲,一馬趟帆,朝著蘇淩蛇蟠陣心直衝而去。
身後近百名騎兵隨之跟隨掩殺衝擊。
顏仇卻還算行家,知道如這種首尾相困的陣法,必須直衝陣眼,一擊要害,陣眼若破,這蛇蟠陣自然瓦解。
而且要快,不給布陣的一點反應時間來變陣。
所以他才喝止了步軍,親帶騎兵直衝陣眼而來。
隻是,心中亦是懊惱,喊得晚了些,平白葬送了一百多步軍的性命。
蘇淩臉色一變,大罵道:“霧草!老子不玩了,碰到個懂行的!郭白衣,你害死了老子了!快快快!給我擋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