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馬。
香車。
美人。
“小心。”
李遊拖住她的手臂,溫聲提醒。
一麵低矮院牆裡,伸出一支桂枝,差點劃到她的臉。
溫熱透過層層布料一點一點蔓延下來。
她回過神,看著仍舊抓住了自己手臂的手,思量再三,終於開口:“我與他以前......”
“你要是介意,禮金我們家會退給你。”
“我知道你有苦衷。”
他看著她,眼裡滿是認真:“沒有人十全十美,我也是。”
沈銀霄怔愣住。
他鬆開手,後退半步。
不像和魏承在一起的時候,總是熱烈得像火,燒的快,滅的也快。
“上次聽伯母說你喜歡吃自家灌的糯米腸,我娘在家閒著沒事,灌了幾串,我拿給你。”
他說隻灌了幾串,結果給她送來了十幾串。
她把十幾串糯米腸掛了起來。
每天做飯時,蒸幾片然後放進油鍋裡炸,再放進麵食煮或者是炸的酥脆是直接當做下飯的小菜吃掉。
每次吃到煮的香軟的糯米腸時,沈母總是忍不住念叨。
“那孩子有心,他娘人也不錯,銀霄嫁過去不會受苦。”
“就是家境一般。”沈父垂著眼,“不過也配得上。”
沈銀霄吸了口氣,有些煩躁。
每每聽到爹娘說起她的婚事,總像是在聽街上賣肉的張屠戶和客人講價。
她有意轉移話題:“待會怕是要下雨,爹你就彆出去了。”
“豬餓著呢,下雨也得去,沒事。”沈父去拿牆上掛著的鬥笠,抖了抖,落下一層灰。
“彆去了。”她皺眉。
“得去。”
“買了八隻豬崽,和一隻大母豬,得去看看。”
“我又不是不掙錢,乾什麼又去養豬。”
“你也要嫁人了嘛。”
沈父沈母朝她揮揮手,示意她進去,轉身關上院門。
天上陰雲密布,少女望著有些佝僂的夫妻攙扶著出門。
碗浸在鍋裡,灶上燒著小火,鍋裡的水冒著熱氣,一層菜油浮在水上。
鼻尖都是油膩的味道。
洗完了碗筷,晌午天徹底暗了下來,濃雲遮天蔽日,街上沒了人,風把窗戶刮得大開大合。
“啪——啪——”
店裡的燭火被吹得忽明忽暗,她嚇了一跳,起身去把窗戶關上,剛關上窗戶,燭火驟然熄了。
店裡徹底暗下來。
她又起身去找火折子。
心撲通撲通跳,沒由來的瘮得慌。
要不還是關門吧。
反正今天也沒人了。
爹娘也不知道回來沒有。
喂豬。
得先去山上割豬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