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
他如今是心病,心病還需要心藥醫,那些個貴女要麼伺候起來毛手毛腳,要麼就半天說不出什麼好話來。
“朕去瞧瞧她。”他揉著太陽穴用力眨了眨眼睛,扶著床起身,“不必乘輦了,走走也好。”
中常侍有些結結巴巴:“這......陛下龍體欠安,若是想讓王貴人侍奉,不如奴婢這就去通傳一聲。”
他又很快改口:“其他娘娘陛下也是好久未曾召見了,陛下不如雨露均沾......”
一股無名火“蹭”的一下騰了起來,一貫脾氣好的李鴻此事陰沉了臉,破口大罵起來:“狗奴才,朕要做什麼臨幸誰,還輪得到你這狗奴才安排了?你算個什麼東西?”
到底是養尊處優的皇族,氣急敗壞罵起人來,能想的到最醃臢的詞也隻是狗奴才。
中常侍臉也黑了,隻能跟在他後頭往昭陽殿去。
斜陽已經沉到了地平線之下,整座王朝的最後一點餘暉悄無聲息的落下,最後一點豔紅暗淡成黑夜。
昭陽殿高高的簷角矗立著,他氣喘籲籲的一級一級攀爬著石階,手搭在漢白玉雕龍的扶手上,還是溫熱的。
“洛陽行宮確實舊了些,不及未央宮華麗。”他喘著氣,對身後的中常侍道:“明日叫人動工,將宮中各處修繕一遍。”
中常侍低頭道了聲“喏”。
爬完了台階,終於走到了大殿的廊廡下。
大殿門口空無一人,他微微蹙眉:“侍候的人呢?怎麼這殿裡一人都沒有?”
中常侍結結巴巴:“奴婢......也不清楚。”
透過門窗上的窗欞紙,裡頭漆黑一片。
“睡得這樣早?”李鴻低聲道,想來是累得很了,不由得微微心疼起來,這些日子,她照顧自己確實是勞累了。
推門時,動作便也小心了許多。
宮殿中,一片漆黑,垂下的帳幔被打開的門外吹進的風拂起,青銅的燈架在清淺的夜色下反射出油潤冰冷的光澤。
有什麼聲音細細簌簌的從內殿傳出來。
他放輕腳步,往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