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纓兒點頭,抱著繈褓轉身離開。
是在看自己麼?
懷裡的孩子很乖,自顧自的玩著自己的手指,這個時候的孩子最是可愛,臉上手上全是肉,她想起自己留在家裡給公婆照顧的一雙兒女。
小兒子才比懷裡的孩子大一歲,也是虎頭虎腦的,話都不太會說。
父母眼裡的孩子都是最好看的,可是懷裡的孩子,好像比自己的兒子更好看些。
到底是為什麼呢?
是因為兒子都長得像父親嗎?
她低頭端詳懷裡的嬰兒。
青黑色淡淡的眉毛,和微微上挑的眼尾,還有一張一合粉粉的嘴巴。
依稀能看出那個男人的影子。
其實也有些像母親。
但是更像父親。
她還年輕,自從有了這份體麵舒服的差使,鄰裡左右都來找她母親攀談了,她跟她母親說了,不要亂說話,母親說知道。
光是對著那些眼含豔羨的鄰居親戚笑而不語,談及丞相和太後對下人如何如何平易近人時,虛榮已經足夠讓他們一家說話時腰杆都挺得更直了。
尤其是女婿高升,又得了丞相欽點跟隨禦駕一路南巡,她母親更是容光煥發,儼然已經成了街坊宗族之中德高望重的人物。
就連夫君,自從升官後,也對自己更好了。
下值回來知道幫她一塊漿洗衣服了,有時候吃飯,還會在飯桌上跟她聊聊在衙門裡的趣事,問她帶著孩子累不累。
她以前都不知道他衙門裡有這麼多有意思的閒事,她還以為他們每日都忙著正事,沒工夫閒聊呢。
這麼多好處,都是因為那個男人。
她低頭又看了一眼懷裡的孩子,鳳目長眉,皮膚白皙。
孩子也在看她,越看,越像那個男人。
心跳的有些快,她臉又紅了些,抬手摸了摸有些發燙的臉。
想起方才在他們跟前的模樣,映入眼簾的結實胸肌和胸口上的紅痕。
那是被女人的指甲撓的吧。
又抬頭看鏡子。
鏡子裡的女人麵容清秀,算不上老,她才不到三十歲,更何況最近她每天都有塗脂抹粉,隻是一層淡淡的用珍珠和精米磨成的妝粉,嘴巴上抹了一點鳳仙花做的胭脂。
薄薄的一層,看不明顯,但是能顯得她氣色很好。
隻要不大笑,看不到眼角魚尾一樣的細紋。
還是差了點什麼。
是韻致?還是談吐?
看她說話也很普通啊,很家常的樣子,很親和。
是韻致?
她要是有男人這樣把自己捧在手心裡,金饈玉粒地養著,她也能這麼溫柔恬淡的吧。
懷裡的孩子蹬了蹬腿,小手小腳有勁得很。
她解開衣領,露出鼓脹飽滿的胸乳,托著孩子貼近自己。
嬰兒抱著給自己提供食物的人的軟肉,大口大口地吮吸起來。
嬰兒的指甲又長了些,撓在她的胸口。
女人秀眉微蹙,坐在榻上,胸口處陣陣酥麻。
一股怪異的念頭湧進腦海。
好似被電擊,她微微一顫,緊咬的齒關溢出一聲悶哼。
“咿呀——”
門被打開,剛下值的丈夫推開門進來,她做了奶娘,兩人便不能再同室而居,也不能同房,他隻能在,看到正在喂奶,神色異樣的女人。
“怎麼了?”
“身子不舒服?”
聽到丈夫關切地詢問,她終於回過神來。
“沒事。”她笑了笑,拿出孩子專門用來擦拭身子的絲綢,擦了擦嬰兒唇邊的奶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