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9 章 小易記者(2)(2 / 2)

終於,有個小孩問出那個致命的問題,“學校好玩嗎?”

“我覺得那些學校裡的人,每天都過得沒有意思。”

“嗯,如你所見,學校是個無趣的地方。”易景臣沒有過分吹捧學校,為它虛假宣傳。

他目光環顧一圈,認認真真告訴所有孩子:

“學校不夠有趣,是因為你們沒有去,沒有把它變有趣!”

“要是你們進入學校,那裡也會變成有趣的地方。”

孩子們想了想,有個小孩說,“其實,我爸去

年就說,讓我可以去學校看看,不好玩再回來。”

“我媽也說過同樣的話,他說我去學校,每天可以帶回來兩個雞蛋。”

“我回去跟家裡人說說吧。”

易景臣見他們產生動搖,再接再厲攛掇道,“你們如果願意去學校,我就帶你們去看真正的狼!”

易景臣呆在這裡期間,聽到不止一個小孩說過,山裡以前有真正的狼,可惜誰也沒有親眼看過。

他們基因裡刻著打獵的血脈,對於那種大家夥,充滿許多向往。

“真的嗎?!”

孩子們動搖的更厲害了。.

“易景臣,你行啊。”

部門主任把易景臣叫過來,欣喜之情溢於言表。

“你那個獨家反響不錯,後來還有消息,說是那個村的入學率,達到曆年來最高水平,當地的支教老師激動哭了。她幾年沒做到的事,你幾天就做到了。”

“謝謝領導誇獎!”易景臣收下誇誇,激動地問,“我這次表現很厲害吧?那我可以留下嗎?”

“留下?你要留在台裡?”主任愣住,沒想到易景臣打這個主意。

台裡原本計劃,給易景臣開具證明,開學以後可以增加評定國家獎學金的資本,之後也能寫入簡介,為日後找工作增加籌碼。

哪知道,易景臣一開口,就要留在新聞台。

“這個啊,我可能決定不了……”領導麵露難色。

假如易景臣是大三生,領導肯定拍板讓他留下。

可易景臣還有三年才畢業,未畢業之前,轉正手續沒辦法辦理,中間有太多不確定性。

“真的不可以嗎?”易景臣皺起眉頭,“難道周姐騙我?不應該啊。”

“我說,小易啊,你著啥急?你才大一,憑你現在的資曆,隻能能夠順利畢業,咱們台絕對……”

“彆說咱們台,我已經不能跟你‘咱們’了。”易景臣實習期隻剩下半個月,結束之後便會徹底離開。

他失落地耷拉下耳朵,語氣充滿幽怨,“我懂,你隻是在給我畫餅而已。”

“怎麼能這麼說……”領導心有愧疚,打包票說,“等你畢業,我絕對給你機會!”

小易記者低下頭,‘哦’了一聲,喪喪地準備離開。

走出幾步,他又拐回來。

“我剛才太難過,差點忘記正事。”他把兩份文件,放到領導麵前,“這份是我上次采訪的初稿,下麵那個是下次采訪的外景申請。”

領導拿起來翻了翻,感受到稿子的重量。

他又翻開下次采訪的申請,發現又是一個誰都不願去的鬼地方,條件比前兩次都要苛刻。

“小易啊,不是我不幫你,台裡沒有先例,你沒必要……”

領導以為,易景臣想以此為籌碼,得到在台裡繼續工作的機會,打算苦口婆心勸幾句。

易景臣卻打斷他,語氣認真,“主任,我不打算用這些換取什麼。”

“呃……”主任嘴張了又閉。

“新聞報道應該保證客觀、公正、詳實。隻要我還帶著工作牌,我就會以記者的身份,完成自己分內工作。而不是帶有功利性,達不成目標就擺爛。”

他頓了幾秒,略到遺憾地說,“這很可能是我畢業前最後一次報道裡,希望領導批準。”

“得、得、得,你彆說了,我這就去找領導。”

主任咬咬牙,帶著易景臣遞過來的兩份文件,又從抽屜裡拿出厚厚一疊文件,走出辦公室。

下午,易景臣坐在工位上,一邊戳仙人掌一邊了解背景資料。

突然,周記者跑過來。在他肩膀上用力拍了一巴掌,“不愧是我徒弟!爭氣!”

“啊!”易景臣嚎了一嗓子,手指一用力,壓壞仙人球好幾根刺。

“仙仙,我不是故意的!”易景臣捧著仙人掌,吹了好幾口氣安撫,仰起貓貓臉問,“周姐,你突然間怎麼啦?”

“你還不知道?也對,正式通知還沒下發呢。”周姐翹起的唇角根本壓不住,興奮地說,“咱們主任到領導辦公室,爭了兩個小時,給你搶到一個實習生名額!以後你的待遇跟大四實習生一樣。”

“真的嗎?!”易景臣不敢相信,幸福居然來得這麼突然。

“真的,真的!”周記者害怕他太飄,又警告道,“不要以為拿到名額就萬事大吉,實習可不代表轉正,轉正不代表有編製。咱們台裡的大四實習生,必須每個月交出一份稿子,才有機會轉正。考慮到你的情況,要求應該會適當放寬。”

“不用放寬,我

可以的!”易景臣捏緊拳頭,認真地說,“每個月交三篇都可以!”

“淨說大話。”周記者以為他開玩笑,打趣地說,“你每個月要是能交三篇獨家稿子,而且被台裡采用,不出兩年工資肯定比我高。”

“我還有工資啊?”易景臣喃喃。

之前作為暑期實習生,來台裡學經驗修學分,說白了就是免費打工。

易景臣免費打了兩個月白工,自我感覺良好。

瞅瞅醫學係的同學,還得倒貼上班呢。

而正式實習生,距離入職隻差一個試用期,可以享受80%的工資+提成,但沒有全勤。

易景臣聽完周記者的話,感覺好像做夢似的。

“我終於可以靠工作賺錢了!”

周記者聽他們這麼說,多看了易景臣兩眼。

常年做記者的經驗,讓她敏銳地意識到:小徒弟身上絕對有隱情!

他才十七歲,獨自工作這麼久,有時候加班到深夜,家裡也沒有打電話過來。

見多識廣的周記者,判斷他家裡肯定有什麼情況。

嘖,爹不疼娘不愛的小可憐。

再想想,易景臣經常和偏遠地區的留守兒童打成一片,恐怕他本人也是個留守兒童。

周記者得出結論,打算等會跟主任談談,在薪資方麵多給小朋友一點補貼。

——後來知道真相的周記者,非常懊悔。

她一個小小的打工人,竟然關心豪門小少爺會不會餓死,誰給她的膽子?.

九月份,到了國內大中小學迎接新生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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