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喬薇尼(1 / 2)

一隻聖伯納犬跑在前方引路,四隻高大的駝鹿搖頭晃腦不緊不慢地拉著雪橇跟在後麵,脖子上拳頭大小的鈴鐺在呼嘯的風雪裡像是在奏響一曲歡快的《平安夜》聖誕歌。

年輕的“聖誕老人”專心駕駛著雪橇,沒怎麼跟後邊兩位乘客交流——也許是不能,也有可能是不敢。

好在這兩位乘客似乎也沒有交流的欲望,甚至自己報出主席的名字後路明非連問都不多問一句,就點頭上了他的雪橇,然後帶著自己的“戰鬥兄弟”餓狼似的翻找雪橇上可充饑的食物,甚至連喂給引路犬的肉腸也不放過。

這也難怪,這種要命的鬼天氣就算是全副武裝在外邊待一宿都得凍死,更彆提這兩個像是緊急逃難一樣身體都沒包緊的年輕人了,能活到現在簡直就是奇跡。於是他甩動韁繩,讓拉車的駝鹿加快了速度。

……

“所以……團長你的父母就在這裡?”

芬格爾縮在雪橇上跟路明非低聲交流。

他對問都不問聽完聖誕老人的話直接就上了這來曆不明的雪橇持無所謂態度,也沒去擔心路明非團長的爹媽是不是針對他們而設的謊言陷阱,反正比起在暴風雪裡遊蕩倒不如去一個雖然未知但肯定有食物資源的地方;

而且與其擔心路明非爹媽是不是真的,還不如擔心他爹媽認不認路明非這個全身上下裡裡外外都變得像是從《終結者》片場走出來的兒子。

“也許吧。”

路明非裹緊了軍大衣。路麟城,在聽到這個名字後,他的腦海裡浮現出一張清雋儒雅的男人麵孔;

在那個墮落傀儡的回憶裡,這個男人是他的父親,與母親喬薇尼一起組成了平凡溫馨的三口之家;但在被惡魔誘惑墮落之後,他們被感染、被誘惑著三人進行了瘋狂、褻瀆、罪惡的行為索取刺激快感後,便被傀儡親手殺掉,做成了兩把尖叫嚎哭的活骸武器。

然而現實似乎有所不同?自己的“父親”並非某個研究所裡落魄的知識分子,從“主席”這個稱呼聽來還身居高位。

但不管如何,如果自己的父母真實存在,那他就會拚儘全力去保護好他們,尤其是這座尼伯龍根空間裡明確出現混沌惡魔的情況下。他不想讓記憶裡的褻瀆慘狀再發生一次。

兩人不再說話,留心觀察雪橇前進的路線兩邊的一些地貌特征,在腦海中構建地圖線路。

大約過了二十分鐘,雪橇的前方出現了顯眼的亮光,在這片白茫茫同時又黑漆漆的暴風雪夜裡仿佛矗立有一座不為人知的城市,就像023號城市那樣。

不過它的規模要比023號城市要小得多,一棟棟風格明顯的蘇式赫魯曉夫樓堆疊在一起像是怪異另類的古堡群,數盞探照燈打下來為聖誕雪橇照亮、指引前進的道路。

“我隱約聽到有狗叫聲,品種肯定凶狠如狼。”

“我們通過了起碼有四道關卡,就算是開放狀態也至少有五十個人盯著我們。”

“途經路線之外的大部分位置疑似埋藏有陷阱或地雷,留意一下線路。”

……

路明非埋低了頭,將自己裹在軍大衣裡的同時收斂了自己作為戰士的神態與鋒芒。自己的本質、隱藏起來的惡魔、這座位於尼伯龍根內的小城市……在未了解清楚狀況前,自己沒有必要引起太大的注意。

尤其是自己的“父母”還在這裡,路明非沒打算拿著劍冷著臉找到他們然後直接就問“我到底是誰路鳴澤又是誰……”

馴鹿拉著雪橇踏破風雪駛入了這座“蘇式古堡”前的庭院,為它遮風擋雪的是一片高大的雲杉樹林,抬頭仰望那濃密的雲杉樹葉像是懸浮在空中一般;這裡的溫度稍微上升了些,從一棟棟像是圍繞它們而建的赫魯曉夫樓排出的熱氣被樹林稍稍保存並吸收,形成了一種共生的關係。

“路明非先生,我們到了。”“聖誕老人”拉住了馴鹿,雪橇停在其中一棟赫魯曉夫樓前,能看到樓門上邊掛有一個顯眼的紅十字標記。

路明非在一群穿著白大褂的醫生護士裡找到了一個穿著銀灰色製服的中年婦女,她滿臉的焦急又帶有些許期待,很快就與雪橇上的自己視線對上。

喬薇尼,跟那段記憶裡的女人比起來,她要顯得更端莊一些,眼角雖然有些許皺紋但銳氣並未因歲月而淡去,一身銀灰色的製服筆挺英姿颯爽,衣領一角彆有一枚銀色的徽章。

擁有一定戰鬥力。路明非下意識地給自己的“母親”打上了戰士視角的標簽。

他和芬格爾下了雪橇,喬薇尼焦急地跑了過來,還沒等她靠近,路明非就單膝跪地,以另外一種莊重的禮節相迎,沉聲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