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遠處喊:“你就在門口等著,等我過去搬行李。”
貝語純回:“知道啦。哥哥。”
盛軻匆匆跑過來,撇著嘴頗為不滿地站在道邊,對著遠去的擺渡車發愣。
鐘聿簽字:“我們下午要出門。水放門口就行。”
管家應好。
擺渡車開得不快,一直在他倆的視野裡。
兩人跟在後麵慢慢走。
盛軻說:“跳上車都沒坐穩就讓車開走了。你也不攔著點,就這麼由著她性子胡來?”
鐘聿不以為意:“她機靈著呢。兩手抓得很緊。擺渡車也開不快。”
其實貝語純剛抬腳要跑,他就猜到她要乾嘛,和司機說了句‘一會開慢點’,貝語純跳上車時,司機下意識瞧他一眼,他努嘴意指貝語純,又頷首示意司機一切聽她的。
鐘聿自認為安排妥當,對盛軻的問責略有不滿,冷冷道:“你不也慣著她麼。有什麼資格教訓我?”
現在沒有年齡禁忌,盛軻直截了當地問:“你喜歡她?”
鐘聿反問:“你才知道?”
“嗬。難怪你對她這麼上心,天天殷勤不斷,高中功課忙死了,還願意抽空給她寫理科筆記,租的房子也特意挑在京美附近……”盛軻當然知道,才能一件不落地說出他為貝語純做的事。
鐘聿表情淡漠,語氣更冷:“學校裡追她的男生不少,你每個都這麼防?還是單單防著我?因為我是你哥?還是……”他停步,故意落盛軻兩步,仰著頭,儘在掌握的態度似無聲的碾壓,“你覺得我機會最大,所以防著?”
這人真是自信得不可理喻,盛軻哼笑:“你越來越自戀了。”
鐘聿笑,邊走邊說:“追女孩各憑本事。你獻殷勤的時候我有阻止過你嗎?”運動鞋踩在石板路上聲音悶悶的,啪嗒兩步,兩句話說完,鐘聿恰好走到他身側,手從褲兜伸出來,拍了拍他肩膀,輕捏了下,“你該格局大些。多個人疼她不好嗎?”
盛軻蹙眉,盯著他深邃的眼睛,看不懂鐘聿的招數,也不理解他的話,感情這事本就是自私的,吃醋才是常理,鐘聿在這方麵真是沒什麼情緒,好像不在意有人喜歡貝語純,但默默陪了這麼多年,足以說明他的喜歡不會比自己少哪去。
難道這是什麼冷漠試探法?
盛軻淺咳,擺出同款冷漠臉:“你格局大。那彆和我喜歡同個人了。”
鐘聿沒說話了。
兩人沉默地對峙著,眼神淩厲,誰也不讓誰。
片刻後,鐘聿淡淡道:“盛軻。我們作個約定吧。不管誰和她在一起了,輸掉的那個不要不服氣。不管怎麼樣我們始終是兄弟,不是麼。”
盛軻頷首應了。
擺渡車車速慢,她時不時轉頭就能看到兩人,快到租住彆墅時,一直跟在後麵的兩個人竟然不見了。司機幫忙把行李提下車,她坐在院子的吊椅上等,坐等右等也沒看到兩個人。幾百米的路還能走丟不成?
就在要打電話詢問情況時,兩個人出現在視野裡,麵色都陰沉沉的,經曆了什麼大劫難似的。難道真因為她的惡作劇生氣了?不會吧?
畢竟她丟下兩人在先,搬行李時,她默默出了份力。
租的獨棟彆墅,上下兩層,上麵兩間房,下麵一間房,兩層都有浴室衛生間,一樓是客廳和一個開放式廚房。
鐘聿問:“純純想要哪一間?”
貝語純摸著下巴糾結,樓下靠近廚房乾什麼都方便,可是樓上房間有露台,各有各的好,好糾結,好難選啊!
她把問題拋給兩人:“你們想住哪?”
盛軻聳肩:“我都可以。”
鐘聿建議:“你先挑一間吧。不喜歡再跟我們換。隨時換。”
“那我住樓上左邊那個有露台的。”
“好。我幫你把行李拿上去。”
鐘聿左右手各提一個行李箱上樓。
盛軻才反應過來,這是把他一個人留樓下了。
“鐘聿!”
“怎麼了?你不是住哪都行?”鐘聿站在樓梯中間,迷茫地看他,眼神迷茫,嘴角的笑卻是藏不住了。
貝語純也趴在欄杆好奇地看他。
盛軻擺擺手:“沒事。我住樓下。”
想到方才的對話,盛軻好一陣無語。
為什麼防你?因為你心眼比火龍果籽都多。
~
三人簡單收拾下行李,換衣服出門吃飯。
三亞沿海,兄弟倆穿得很度假風,短袖花襯衣搭配運動褲。
這套衣服還是前兩年貝語純買給他倆的,夏京也沿海,穿襯衣去沙灘的機會特多。
衣服款式一樣,圖案不同,鐘聿的是藍天白雲、椰風白浪逐沙灘,盛軻的是橘底夏花。兩人身形差不多,貝語純本意是橘色送鐘聿,藍色送盛軻,主打的就是反差。結果兩人看到衣服還是選了符合各自性格的那套。
貝語純穿白吊帶配牛仔熱褲,同樣是青春洋溢。
充滿青春荷爾蒙的三個人走在路上,引得路人頻頻回頭,搞得盛軻有點不適,壓低牛仔帽。
貝語純揶揄:“喲。你還有害羞的時候?”
盛軻:“那是。我可不像某人那麼自戀。”
“盛軻!你說誰呢!”
“我不是說你。”
“哼。最好是。”
貝語純氣鼓鼓的,腳下大踏步,走出氣動山河的陣勢。盛軻一會叫‘小公主’,一會叫‘小祖宗’地在後麵追著解釋:“真的不是說你。你彆生氣。”
他不忘回身瞪罪魁禍首鐘聿一眼。
鐘聿攤手聳肩,用口型無聲說:“自作孽。”
出發前,鐘聿做過攻略,避開遊客區,去本地人常逛的美食一條街,正午時分,整條街熱鬨得很,各個店門都坐著人,充滿煙火氣。
平時有盛軻兜底,現在還多個鐘聿,貝語純想吃什麼就買什麼,好吃的多挖兩勺,不喜歡的就丟給他們,從街頭吃到巷尾,且不需要她擔心錢的事,付賬隻要喊一聲‘哥哥’就全解決了,簡直太爽了。
三人一路逛到海邊。
三亞的海上項目很多,越往海邊走,越多塞廣告宣傳的。這些發廣告的不知怎麼想的,全盯著貝語純發,不一會,她手裡捧了厚厚一疊廣告。
盛軻隨手拿過,揉成一團要丟。
貝語純搶過最上麵一張:“潛水!我想玩!”
她以為的潛水是像海底世界播的那樣,帶著嘴塞和氧氣瓶在清澈的海域潛泳,拍一組美美的照片。結果報完名,被教練組的車拉到一個遊泳池先進行潛水訓練。
鐘聿水性不如盛軻,也需要有人留在岸上照應,他讓出名額,讓盛軻陪貝語純去玩。
在遊泳池學過氧氣麵罩的使用,三人乘快艇出發,到指定海域,教練先帶兩人下水,鐘聿留在船上照看東西。
貝語純坐在船邊,後滾翻下水,手捏著麵鏡翻動排水。教練看她不熟練,一手牽著她,一手幫著她弄,她睜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