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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內似乎過於安靜了,摩擦著的空氣不再流轉,沉寂間隻能聽見不知誰發出的,略有些重的呼吸聲。
聲響粘連不清。
沈問津默然抱了會兒,背上忽地一沉,令他不由自主地抖了下——
齊客的手慢慢抬起,覆上了自己的後背。
觸感熟悉又陌生,他的腦子莫名空白了一瞬。
熟悉是因為,擁抱於他而言是常有的事,對象不一而足,比如周景汀,比如喝昏了頭的費列萊。
但是齊客……
他倆最親密的肢體接觸,可能僅限於,他搭過他的肩。
更遑論這種,上半身緊緊相貼,甚至能感受到彼此的體溫與心跳的姿勢。
……心跳得好像有點快。
他是,那人也是。
木質香海浪般天翻地覆,直到感受到背上的那隻手也有些顫,他才被刺了下似的,從包裹住倆人的香氣裡乍然回過神。
齊客看上去真的很難受。沈問津有一搭沒一搭地想。
兄弟為情所傷,沈問津義不辭容。他拍著懷裡人的背,像曾經安慰失戀了八次的周景汀那樣,輕緩而溫聲道:
“沒事兒,都過去了。”
懷裡人一顫,既而歇菜了似的,再沒任何響動。
看上去沒那麼難過了。
沈問津覺得自己的安慰卓有成效。他很滿意,遂再接再厲:“沒關係,不管有什麼困難,兄弟們都陪著你。隻要你一聲令下,兄弟們為你兩肋插刀赴湯蹈火。”
懷裡的人悶悶“嗯”了一聲。
沈問津搜心挖肚地準備繼續再吐點什麼出來時,褲袋裡的手機忽地震了下。
這倏然的震動像是給冰麵鑿了條縫,所有醞釀好的察覺得到察覺不到的情緒都順著那條縫鑽進了冰層之下,氣氛一掃而空。
沈問津垂著的眼顫了顫,便聽齊客說:“你好像有消息。”
是向之發來的。
向之:你倆咋啦?直播間半天沒人,觀眾不滿了。
沈問津看完消息,把手機重新揣回兜裡,抬起眼對齊客說:“向之催你去直播。”
齊客挑了下眉。
“那……”沈問津想了會兒,斟酌著用詞說,“既然老板你沒事兒了,就早點下播,我就先回去了。”
他倆鬆開了胳膊,卻沒挪腳,倆人的距離近乎曖昧,影子在暖色的燈光下糾纏在一起。沈問津偏了下頭,正準備往外走,齊客忽地往旁邊挪了一點。
洗手間有些窄,男人兩臂微展著站在那兒,恰恰好堵死了沈問津出去的路。
“老板。”沈問津抬起頭,盯上了齊客的眼,“咋了,不放我走,有何貴乾。”
齊客在起伏的呼吸聲中微垂著眸,目光散落一地,也不知落在哪兒,沒個定點。
“觀眾還想看你。再播會兒。”他兀自沉默了會兒,道。
平直的唇角動了動。
沈問津定定盯著他看,忽問:“真的麼?”
這句話沒過腦子,近乎於脫口而出,連沈問津自己聽到這聲兒後都愣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