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冷放下手機後,和翟旭堯麵對麵站了一小會兒,才終於忍不住出聲打破了尷尬的安靜:“先去看看小豬?”
雖然因為錢決定丟掉困擾,但現在的葉冷就像是個忽然撿著了幾萬塊的窮光蛋一樣,總擔心這錢來路不明,卻又舍不得這燙嘴但美味的山芋。
曾經那個拾金不昧,視金錢如糞土的葉冷已經不複存在。
他現在是愛財如命的貔貅冷!
“好。”和葉冷猜想得不同,翟旭堯很好說話地答應了下來,還特地拉近關係:“你看起來比我大一些,我可以叫你冷哥嗎?”
“可以啊。”葉冷在他的世界就經常被這麼叫,聽著這個稱呼倒也習以為常。
“你是剛到這邊工作嗎?”翟旭堯又問。
“是。”葉冷如實回複,逐漸放鬆開來。
“我姐姐是不是和你說什麼了?”翟旭堯一眼看出他的糾結。
葉冷自然不能把交易的事情說出去,隨口胡扯:“沒有啊,隻是沒想到老朱的侄子這麼優秀,有點驚訝。”
“我又沒說什麼。”翟旭堯抿著嘴唇,眼裡滿是笑意:“冷哥,你這不是不打自招了嗎?”
葉冷沒想到自己居然被他套路了,一時間有點滄桑和感慨自己已經是被拍在沙發上的前浪了。
雖然被翟旭堯猜出了點什麼,但他依舊含糊著道:“什麼不打自招,我這不就是正經回答你問題呢麼。”
翟旭堯還欲說些什麼,葉冷卻搶先一步推開了豬舍的門:“來,這兒就是豬舍。”
“確實和去年來的時候差彆很大。”翟旭堯打量四周:“也不知道豬小花還在不在。”
“豬小花?”葉冷嘴角抽了抽。
居然還會有人給豬起這種名字,還真是嬌俏中帶著一點憨厚。
“是呀。”翟旭堯誤會了葉冷這個疑問句式的意思,還特地解釋了一下:“是我上次來這裡的時候養的小豬仔,相當可愛呢。”
他說到這兒,不好意思地道:“是不是有點幼稚?”
“不會。”葉冷這話可不是安慰他:“我自個兒也愛給他們取名。”
“真的嗎,那太好了。”翟旭堯眼睛一亮:“那冷哥,你幫我介紹一
下唄?”
葉冷感覺自己越看這個翟旭堯越順眼。
在這個世界裡苦哈哈地生存了這麼久,他都快忘了這種被人一口一個“哥”地叫著的感覺了。
“行。”葉冷果斷爽快地點頭,給他介紹:“這裡是火燒肉,糖醋排骨,水煮肉片,青椒炒肉,回鍋肉……”
他每說一個名字,翟旭堯近乎完美的笑容就會破裂一分。
等他介紹完倒數第二頭豬的時候,翟旭堯深吸了一口氣,終於忍不住打斷:“都是菜名啊?”
“也不全是。”葉冷指著最後一頭豬道:“這個可是最重要的,豬薄情。”
翟旭堯聽到這個依舊另類但還勉強能接受的名字後,竟然微妙地放下了點心:“怎麼想著取這個名字。”
葉冷不打算和他說那麼多自己家的事兒,尤其是和顧薄情有關的。
老朱本身就誤會著他呢,要是聽翟旭堯提起再給翟旭堯一說,那又得增添一些沒必要的麻煩。
“就隨便想的。”葉冷道。
“這樣啊。”翟旭堯看著小豬在地上打滾,吃飼料:“豬薄情,吃慢點。”
葉冷第一次看到小豬們時也是這個反應。
但時間久了,就沒那麼多的熱情了。
倒是聽著翟旭堯叫“豬薄情”的時候,有些忍不住想笑。
有些人恐怕就是念不得,他剛想著顧薄情呢,電話就響了。
為了避免再次出現上次的“情哥哥”事故,葉冷已經把他的備注改回了“顧薄情”。
不過他其實都不需要去看來電人就知道打電話的是顧薄情,畢竟能想要聯係他的估計也沒彆人了。
但葉冷沒有接聽電話的打算。一是因為現在是他的工作時間,他還因為翟旭堯而領著兩份工資,當然不好把他晾在一邊。二是因為他還跟顧薄情較著勁兒,麵對這麵都不想對他多說兩句話,更何況是隔著電話。
“誰啊?”翟旭堯看到他第三次摁斷電話的時候,忍不住開口問道。
其實他隱約有看到備注上的“薄情”兩字,再看看身後的豬薄情,心裡有了判斷。
但他麵上依舊裝得什麼也不知道的樣子,像個好奇寶寶一樣問:“冷哥,你不接嗎?”
“這個點打來估計是詐騙電話。”葉冷忍無可忍之下把手
機調了靜音,開了免打擾。
“這樣啊。”翟旭堯嘴上似乎是相信了,但眼底依舊掩藏著一些彆的情緒。
這會兒拉豬車已經檢查完畢,老朱又回來叮囑了葉冷兩聲。
按照他們這兒的規矩,拉豬車還得在這個城市裡再停留一天做完二次檢查才能帶走小豬,所以正兒八經的拉豬日子其實是第二天。
老朱帶著葉冷去給早就選好的豬豬們換了可能是最後一頓的飼料,看著他們發出“哼哼”地叫聲,葉冷同情地知道他們大概還不清楚自己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