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私心(2 / 2)

她被那點癢意鬨回了神,不覺笑道:“你的輕功倒是越發精進了,唬人的功夫也是。”

白行也從梢頭輕盈躍下,嘴裡還銜著翠綠的柳葉:“那是我不忍心打擾你們相談,換成朗哥哥,你試試看。”

“阿行,”即便知道她在玩笑,崔婉仍正色道,“朗兄不是那樣的人。”

白行也扔了柳枝,神色有點懶懶的:“你是沒見著我在家的時候,隔壁小孩兒摘了花來送我,我……大哥差點給他轟出去三裡地。那一位又是送點心又是獻殷勤,朗哥哥要真知道了,嘖,我都不敢想。”

崔婉被她逗得笑了一聲,但很快,兩人都沉默下來。白行也的那聲大哥聽得她心裡酸澀,而小姑娘雖然總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可若真不在意,又為何偏過頭去,避開了她的目光呢。

一陣難耐的靜寂過後,白行也忽然出聲:“婉姊姊,我接到夏老伯了。”

崔婉心中一凜,鄭重道:“阿行,我真不知該如何謝你。”

“謝我倒不用,”話題轉開後,那種玩世不恭的氣度又回到了白行也身上。她理了理額前的碎發,解了發帶開始自顧自地編小辮兒,“我要桃源居的乳釀魚,上仙坊的蜜汁藕,雪苑樓的蔥醋雞……呀,差點忘了說,”她一手靈活地繞著結,一手伸去懷中掏摸,“朗哥哥來信了。”

涇州和宛京之間傳訊不易,謝朗不願走郵驛,既是嫌它太慢,也因他寄來的多是私信,若被官府盤查反倒麻煩。他又信不過尋常禽鳥的體力,因而每回傳書,都用那隻他親自喂養的花梨鷹。這種邊地的猛禽在京中未免惹人眼目,謝朗便教它先去城郊尋白行也,再由她將信帶給崔婉。鷹叫流夜,脾氣又狂又傲,正和白行也臭味相投。一人一鳥到處瘋玩,不小心惹了事,總是崔婉去給她們兜底。

“這回信裡說了什麼?”白行也編完最後一根小辮兒,偏過頭去看崔婉,“婉姊姊,你怎麼……臉色不好?”

滿目墨色在紙上流瀉,飄如遊雲驚龍,是崔婉再熟悉不過的瀟灑字跡。可她卻閉了閉眼,擰著眉重新讀了第二遍。

“還要寄些先前的藥去,”她喃喃道,“朗兄……受了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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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泠音離開時已是第二日。她走前蘇覓仍未醒,麵上潮紅半褪,睡得極沉。季問陶說他這回牽動了舊傷,怕要睡上好些日子,她沒有多問,隻把那瓶被蘇覓拒絕的丸藥留下了,連同他贈與的金瘡藥一起。

阿承看著她欲言又止。

“鬼殺刀,我此前亦曾聽聞,卻沒想到能有拜見的機會。”晏泠音等他收了瓷瓶,這才道,“阿承同這位姑娘既有交情,不知可否幫我引見。”

魏收在旁邊沒忍住笑了一聲:“晏主有所不知,這小子還沒被打夠,就算晏主不去,他自己也要摸過去的。”

阿承幽幽地看了他一眼。他跟他主子一樣麵皮薄,此時從脖子紅到了耳根,嘴上卻並不饒人,拖長了聲音諷道:“也不知道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