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不帶大江大河,隻是本體來,那咱們西江水係的本地水神,可就站起來說話了。
反正先跟江焱焱搞好關係,起碼不用害怕以後在南武郡被淹死了。
讓江焱焱先去招搖過市……不不不,是配合烈陽部宣揚一下,怎麼當一個合格的水神,當一個兢兢業業乾活不出錯的好水神,會有什麼好處。
江焱焱的確沒想那麼多,狐奶奶讓他聽溫言的話,他聽溫言的話,不但不用擔心死的老慘了,還得到了正式的承認,還有嘉獎,那他當然要聽溫言的話。
溫言隻是請他去打聽一下,又不是什麼特彆為難的事情,他當然也照辦了。
隻是江焱焱自己都不知道,他化出金身,手持金鐧,從西江河裡逆向而上,會把沿途各段水神嚇成什麼樣子。
整個西江,從古至今,正經得到過朝廷敕封,也得到過祖庭符召的水神,包括已經被褫奪位份的在內,一隻手都能數的過來。
如今西江裡,主流和各個支流裡,所有的水神,其實都算是地方性很強的野祀,野祀還勉強算是個不好不壞的詞,可若是有需要,那換成邪祀,也沒什麼壓力。
這些水神,都跟之前的江焱焱一樣,頂多是因為有人祭祀,所以有一絲水神的力量在身,哪裡見過正兒八經的河神金身。
感受到江焱焱一路逆行而上,一個個嚇的跟鵪鶉似的,有些都開始回憶自己是不是做過什麼壞事,有些都開始琢磨著是不是去烈陽部自首算了。
江焱焱一路逆行而上,來到了溫言說的那一段,稍稍感應了一下,就找到了本地水神。
他深入江底,敲了敲江底的一塊石頭。
“你好,是本地水神麼?我有些事情,想要請教一下你。”
那石頭原地一滾,化作一隻龜殼都有半米寬的老龜。
老龜趴在江底,閉著眼,瑟瑟發抖。
“上神見諒,小妖不是本地水神,小妖隻是活得久了些,有一點點水神威能在身而已。”
“我有個事情問問你,前些年,有個姓吳的小孩,落入水中,後來被救起了,他靈魂在水中缺損,你知道是誰乾的不?”
“上神饒命啊,這事真的跟小妖沒關係啊,小妖在這裡生活多年,從未害過人啊,上次這裡沉船,還是小妖去救的人。
那個孩子,我記得,但真不是我乾的,當時纏在他腳上的爛漁網,還是我去給咬著扯下來的。
他當時都快被淹死了,是他自己有神異,瀕死的時候,自己燃燒掉了一部分靈魂,保住了命。
後來,還有人在河邊祭祀,我都沒敢冒頭。
這話說出去誰信啊,要是被烈陽部知道,保不齊先把我拉出去燉了。”
“啊?沒人問過你?”江焱焱有些意外。
“烈陽部的人,倒是來例行問過,但是我沒敢說我知道。
上神可不知道,那烈陽部凶猛殘暴。
我若是說我知道,必定被帶出去盤問。
要是帶出去,可就回不來了。
我聽說烈陽部的人,凶殘成性,什麼都吃。
上神可彆以為我瞎說,我可是親眼見過的。
以前河兩岸還有美女蛇,現在都被殺絕種了。
要說那美女蛇裡,有凶殘害人的,但是也有沒害過人的。
現在都死完了,太可怕了。”
老龜一股腦的一通輸出,反正就是甩鍋。
要是烈陽部的人來,他還敢什麼都不說,還敢隱瞞一點。
可江焱焱化出金身,手持金鐧,這氣勢實在是嚇人,是它的直屬頂頭上司級彆,它就不敢隱瞞了,老老實實的知道什麼說什麼。
江焱焱麵帶不渝,盯著老龜。
要說烈陽部裡,好人少,他還是相信的,可要說烈陽部裡全是凶殘的壞人,他可不信。
他溫哥好像都是烈陽部聘請的專家,這老龜這麼一杆子打死所有人,看起來就有些狡猾。
眼看老龜還在輸出,江焱焱自己也判斷不出來,就伸手一抓,抓住老龜的龜殼,一路在水中飛速前行。
不多時,回到岸邊,單手拎著老龜,將它丟上岸。
“溫哥,這就是那段的水神,它有些不老實,我覺得它在誆我,我給它帶來了,溫哥你問吧。”
溫言眼中帶著一絲驚訝,好大一隻龜啊。
而且看起來好像還不是國保動物。
老龜被江焱焱一路帶回來,早就暈頭轉向了,它可從來沒試過能在水裡速度這麼快,此刻一落地,率先看到的,就是躺在一邊,已經半透,快要消散的何長豐。
在感受到何長豐身上的香火氣息之後,老龜的心裡就是哇涼哇涼的。
一個快死的水神。
上神竟然跟烈陽部是一夥的!
他們竟然真的敢直接打死一個水神!
再想到自己也不是國一更不是國二,甚至連三有都不是。
老龜的心裡哇涼哇涼的。
他一抬頭,就像是看到了一口大鍋,已經被燒上了水,就等著它下鍋了。
“自己說吧,彆讓我浪費口水再問一遍。”
溫言板著臉,一聽江焱焱這麼純真的孩子,都說著老龜不老實,那還給什麼好臉色。
老龜被嚇的夠嗆,四肢都不敢伸出來了,哆哆嗦嗦的哀嚎。
“大人呐,這真的不關我事,我真不是故意的,我真不認識這個人。”
溫言一聽這話,就知道肯定有內情。
“慢慢說,從頭說,敢隱瞞一個字,當場就把你打死。”
“那孩子快被淹死的時候,我還沒有開智,那時候我就是想……”
“怎麼?你還想吃人?!”
“沒有沒有,我那時候沒開智啊,我哪懂這些,就知道每天都吃不飽。
然後我湊過去之後,那孩子的一部分靈魂,就給我了,幫我開智。
我懵懵懂懂,就扯掉了爛漁網,把他推上了水麵。
後來,烈陽部的人來問過,我哪敢說知道這事,就說不知道。
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哪有本事吞掉人靈魂啊。
更沒有本事扯掉人靈魂的一部分,還能讓人活著。
小妖是真不知道……”
溫言麵沉似水,給江焱焱使了個眼色。
江焱焱可沒那麼多心眼,一聽老龜說的話,跟剛才說的不一樣,頓時氣壞了,剛才就覺得這老龜不老實,果然不老實!
他拎著金鐧,上去就是一鐧砸到老龜的腦袋上。
老龜一縮脖子,金鐧砸到龜殼上,就見密密麻麻的裂紋浮現,龜殼都險些被一擊敲碎了。
“彆……彆,饒命,饒命,這些是真的。”
“再敢隱瞞,下一鐧就要了你的命。”
老龜瑟瑟發抖,眼看江焱焱再次舉起金鐧,立刻知道,再不說實話,就真死定了。
被金身河神一鐧打死,那就真的沒地方說理了。
“這個人我見過一次,有人開壇,給了祭祀,說他們知道,是我吞了那孩子的一部分靈魂開智,他們問我,那孩子丟的是哪部分靈魂。
我要是說了,每年都會有祭祀,他們還找了律師,定下契約,絕對不會泄露,這消息是我說的。
我要是不說,他們就要把我撈出來打殺了,跟打殺那些美女蛇一樣。
我有什麼辦法啊,我隻能說了。”
溫言眉頭一蹙,看了看地上的何長豐。
怎麼就牽扯上何長豐了?
還牽扯到能定契約的律師。
江焱焱說的真對,這老龜嘴裡就沒一句實話。
“你說那個律師,是不是叫諸葛婉君?”
老龜忽然瞪大了眼睛,無力的趴在地上,放棄了抵抗,人家連這個都知道了,它最後一點僥幸也沒了。
“是叫這個名字……”
溫言拿出電話,當場給諸葛婉君打了個電話。
“喂,婉君,問你個事。”
加更記著呢,總共欠三更,這個月內就還。
(本章完)